【李沁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可李適還是放心不下:“話雖如此,可朕正準備重用你,寧可失去陝州,不可失去你。算了,朕還是派別人去吧。”
李沁搖頭,說道:“如今事變剛起,眾心未定,還可出其不意,挫敗達奚抱暉的陰謀,若是若派別人去,一旦有所猶豫遷延,讓達奚抱暉控制了局面,事情就不好辦了。”
見李泌一再堅持,李適只好同意。】
【在一人一馬去闖龍潭虎穴之前,李泌還先去做一件事,他召見了陝州駐京辦的官員,說道:“皇上知道陝州最近在鬧饑荒,所以任命我為轉運使,目的是想排程一部分江淮糧食用以賑災,沒有別的意思。
至於達奚抱暉,朝廷將考察他的表現,要是沒什麼問題,很快就會授予他節度使旌節。”
達奚抱暉安插在京城的間諜,馬上就把朝廷的意思傳了回去。
達奚抱暉聽了,惴惴不安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李沁放出訊息後,又回來對唐德宗李適說道:“如此一來,陝州軍民渴望賑災糧,達奚抱暉渴望節度使旌節,他們尊重我還來不及,怎麼會殺我?”
李適聞言,連連稱善,然後放心讓李沁前往陝州。】
【七月中旬,李泌與馬燧一同離京。
東出潼關後,李泌發現,達奚抱暉始終沒有派出一個將領來迎接,相反,一路上倒是看見了不少喬裝打扮、形跡可疑的人,李沁心知,這些都是達奚抱暉派來打探情況的間諜。
抵達陝州的前一晚,李泌入宿曲沃。
當天晚上,他住宿的驛館突然來了一大幫人。
開門一看,原來是陝州的文武官員,他們不等達奚抱暉下令,便忙不迭地跑來向天子特使示好。
李泌在心裡感嘆:“吾事濟矣!”心中的大石頭也瞬間落了地。
次日,在距陝州十五里處,達奚抱暉終於前來迎接。
李泌對他的保境安民之功稱讚了一番,隨後又安慰道:“目前軍中有一些風言風語,你不必介意。陛下說了,你們的官位和職務都不會變動。”
達奚抱暉聞言,心中總算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當李沁進入陝州後,當地的文武官員紛紛請求與李泌私下面談,但都被他婉言拒絕。
李泌放出話來:“更換統帥之際,軍中難免有些不實的傳言,這很正常。既然我奉天子之命前來,那些傳言也就毫無意義了。所以,有些話你們沒必要說,我也沒必要聽。”
李泌心中很清楚,之所以有那麼多陝州官員主動去迎接,現在又有這麼多人想私下會面,無非就是想透過李泌向朝廷表達忠心,同時與達奚抱暉撇清干係,洗脫叛亂的嫌疑。
換句話說,自從李泌進入陝州的這一刻起,陝州的文武官員就已經不再看達奚抱暉的臉色,而是通通看自己的臉色了。
事實如此,李泌心中便已明確,達奚抱暉的兵變完全不得人心。】
【沒有軍心民心為基礎,達奚抱暉基本上就是個光桿司令,李沁要拿掉他可謂易如反掌。
在抵達陝州的第二天,李泌就毫不猶豫地跟達奚抱暉攤牌了。
他單獨召見了達奚抱暉,一見面就開門見山的說道:“你知道嗎?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達奚抱暉聞言大驚失色,額頭也瞬間爆出冷汗。
見威嚇的目的達到,李沁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不會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