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北魏準備北伐柔然的時候,留在關中矢志滅夏的奚斤卻出了岔子。
意圖剿滅夏國殘餘勢力的北魏軍隊,開始的時候確實一帆風順,甚至都已經擒獲了夏主赫連昌並送回了平城。
但是緊接著,奚斤因為立功心切,冒進追擊夏軍至平涼,被剛剛即位的新夏主赫連定打了個大敗,奚斤本人也被擒獲。夏軍趁勢反撲,並重新佔領了長安。】
【關中局面出現巨大的變故,奚斤兵敗被擒,長安得而復失,之前兩次親征的戰果幾乎全部付之東流,可想而知拓跋燾心中有多麼的惱怒和鬱悶。
可更讓他難受的還在後面,因為柔然再次以萬餘騎入塞劫掠邊境;同時河北的定州出現了丁零人的叛亂;上黨李禹起義,殺了太守,自稱無上王。】
【面對此起彼伏的動盪,拓跋燾命令叔孫建自平城領軍赴上黨平亂,河內守軍支援上黨撲滅李禹,而他自己則親自治兵北討柔然。
北魏神麚二年(公元429年)四月,拓跋燾於南郊祭天,準備出征。
然而內外群臣以及太后均勸阻拓跋燾,不應該在動盪之際親自討伐柔然。
太史令的張淵、徐辯以天文勸諫說道:“今茲己巳,三陰之歲,歲星襲月,太白在西方,不可舉兵,北伐必敗。雖克,不利於上。”
但在這種需要作出重大抉擇的關鍵時刻,崔浩站出來了,他力諫拓跋燾應該親征柔然,說道:“陽為德,陰為刑,故日食修德,月食修刑。夫王者用刑,小則肆諸市朝,大則陳諸原野。今出兵以討有罪,乃所以修刑也。臣竊觀天文,比年以來,月行掩昴,至今猶然。其佔,三年天子大破旄頭之國。蠕蠕、高車,旄頭之眾也。願陛下勿疑。”
雙方開始在拓跋燾面前做起了激烈的辯論。
由於崔浩在天文方面也是極為權威的人士,所以張淵換了勸諫方向道:“柔然乃是荒外之地,得到了他們的土地不能耕種,他們的人民愚笨,不聽教化,得之也是無用,為何要興師動眾的討伐呢?”
這種勸諫的話,聽起來是不是很耳熟?沒錯,這就是歷朝歷代裡,許多迂腐文人勸諫皇帝的話。】
【崔浩反駁道:“你們的說辭乃是漢代腐儒的過時言論,柔然昔年臣服之時,也曾經聽命於朝廷,現在為何不能讓他們再次聽命?”
然後崔浩丟擲了殺手鐧:“世人皆言張淵、徐辯通數術,明天文。那麼請問,昔年在統萬城之時,你們是否曾經注意到夏國即將敗亡?
如果不曾注意,那麼有什麼資格說“明天文”。
如果注意到了,那為何不曾向夏主進諫?這不是不忠嗎?”】
“嘖嘖.崔浩這番言論真是殺人誅心啊!”
“就算是‘通數術,明天文’也無法做到完全準確的預言吧?”
“無論如何,崔浩的這番話確實將張淵、徐辯徹底踩在了腳下,畢竟是降臣啊。”
【退朝之後,有大臣擔憂的向崔浩問道:“現在南朝蠢蠢欲動,國家反而不做防備興師北討。
若是柔然再次逃遁,師出無功,而南朝趁機北伐,我們不就危險了?”
崔浩卻十分肯定的回答道:“不可能。柔然經常襲擾邊境,如果不先把他們解決,更不能安心抵禦南方。
南方軍隊主要為步兵,我軍多為騎兵,他們的速度遠不及我軍。況且,即使在討柔然之時,南朝趁機侵略,奪取了我們的土地,他們也是守不住的。
當年的劉裕何等英雄,北伐之後,留其愛子,輔以良將,精兵數萬,猶不能守,以至於全軍覆沒,何況劉義隆遠遜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