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口的時候還說的平鋪直敘,不知道怎麼說著說著就越來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在吼了。
“我知道你跟我境遇相似,我不該跟你抱怨這些,可我就是沒辦法像你一樣看得開,對不起,算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跟你吼,可我也求你以後不要再為了這些事來找我了,讓我清淨清淨吧,我真的不想再跟裴家有任何瓜葛了!”
說完這些,我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個點讓我覺得這麼難過,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馮亦倫也是第一次見到我哭,表情有些慌了,伸手胡亂的幫我擦著眼淚,說:“好,好,我知道了,我也明白了,聽你的就是,何必哭呢……”
被他亂鬨了一陣,自己的情緒也慢慢平穩下來。今天大概也就只能說這麼多了,送走了馮亦倫,我等到眼睛的紅腫大致消退才回了家。
一進門就見到下來倒水的陸晨鬱。他應該是已經知道我出門了,看我從外面回來倒是不驚訝,而只是問:“去哪裡了?”
“沒去哪……”我自然不會跟他提馮亦倫,“就是在園區裡散散心。家裡悶。”
他突然放下水杯,盯著我的臉打量,看的我渾身不自在。
“你哭過了?”他問。
“哪有,剛剛風吹的眼睛不太舒服而已。”我連忙狡辯。沒想到在外面緩了那麼久還是被他察覺了。
好在他也沒有追問,而是說:“來坐。要跟你談一件事。”
見他那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八成是要說正事,我也正經起來,老老實實的等他開口。
“是這樣,我這裡有一個片子預計明年上半年開拍,跟你拍完《海上》的檔期也正合適,有一個角色我覺得你來演應該不錯。你怎麼想?”
我狐疑的看著他。陸晨鬱的片子向來是名利雙收,他從沒給過我這樣的資源,我們之間也沒有過這類合作。
“你是製片?”我問道。
“對,製片兼主演。”
“你一個人說了算?不會又鬧出什麼換角風波吧。”
“雖然選角還早,但我承諾過的事情,不會這點信譽都沒有。”
我撇了撇嘴,嘟噥道:“不是才剛剛失了信譽麼……”意指薛遲愛搶了角色的事情。
他卻不生氣,反倒坦然的說:“對,所以想給你這個角色,算作補償。”
他這麼大方,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但誰會和資源過不去呢,便問道:“是什麼樣的角色?我能先看看本子嗎。”
“劇本還要等一陣。不過這部戲是小說改編,你可以先去看看原著,女二的人設沒什麼變動。”
“女二啊?”聽到這裡,我大失所望,想了想,說,“還是算了吧。我不想演女二。”
陸晨鬱有些無可奈何的樣子,說:“你這個人有必要這麼勢利嗎?多大的腕兒還只演女一不可?這個女二的人設非常好,性格反差很鮮明,很有人格魅力,絕對比女一更有含金量。”
我不以為然,“這麼有人格魅力男一為什麼看不上她……而且我也不是嫌棄女二,只是我剛剛拍完《海上》的女二,轉身再去演你的女二,我真怕以後我的定位就被定格在女二上,再沒人找我演女一了。”
陸晨鬱思索片刻,說:“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我們都再考慮考慮吧,這事不急。”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感謝陸晨鬱的這份好意,但眼下要緊的還是先拍好《海上》。
而第二天一早,我還是去了裴家。
原本是定準了心思不去這場葬禮的,但睡覺的時候,總是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場景,比如我放了小學回來,保姆接我回了家,一進家門就看到媽媽和裴述青坐在餐桌上吃飯。又比如媽媽帶我去劇組拍戲,下車的時候一回頭,發現駕駛位上的人是裴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