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毛毯裡。其實沒有多冷,只是這樣有種愜意溫暖的安全感。
心情好起來,我忍不住調侃陸晨鬱,說:“陸影帝你可真會玩,就是靠這些手段把那些小姑娘迷的神魂顛倒的?”
陸晨鬱瞥了我一眼,繼續喝他杯子裡的紅酒,看樣子壓根懶得理我。
我絲毫不氣餒,稍稍湊近了他,用胳膊肘頂了頂他,八卦的問道:“哎,你跟我說說唄,你究竟怎麼泡的路之遙,害得人家姑娘竟為了你臉面前途都能拋下。”
“我要泡也不會泡那種黃毛丫頭。”陸晨鬱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那你喜歡什麼型別啊?說起來,你從出道以來,雖然緋聞多,不過也都是些捕風捉影的八卦,真正的戀愛實錘還一個都沒有。我不信你一直獨善其身,究竟哪段是真的啊?”
“跟你結婚前是有過幾段,結婚之後就沒有了。放著近水樓臺的合法老婆不泡,跑去外面泡別人,我懶得費那個心思。”
這話雖然聽著彆扭,但也有那麼一點道理,於是我繼續問:“不想費心思,那如果主動送上門來的呢?”
“白送上門來的質量不會好到哪裡去。我喜歡自己選擇。”
呵呵,也是,陸晨鬱這種自負自大的人,向來喜歡掌控全域性,什麼事都要他說了算,哪怕是談戀愛這種事也該是他來做主,輪不到別的女人說了算。
我們兩個邊喝酒邊聊天,天南海北的亂說著,不過大多還是我在說,陸晨鬱不過聽著,偶爾回應幾句。
可不知不覺就喝多了,連自己是醉倒了還是睡著了都不知道。明明記得前一秒還在露臺上跟陸晨鬱碰杯,後一秒,一睜眼,天都已經亮了,而我正躺在自己房間裡的床上。
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床上來的。該不會又在陸晨鬱面前耍了什麼酒瘋吧!
我懊惱的揪著頭髮,喝酒是真的誤事,而且自己明明酒量不怎麼好還總是稀裡糊塗的喝多了!以後真的再不能碰這迷魂湯了!
可腦子清醒了以後,我忍不住想,昨天陸晨鬱突然跑回來,又看星星又點蠟燭的,這是玩的哪一齣……平時真看不出來他還是個會玩浪漫的人。可是玩浪漫也該跟別的女人玩啊,他跟我玩幹什麼!
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一閃而過,他該不會是……不會是以為我爸爸過世會心情不好,所以才跑回來陪我,幫我寬心的吧……尤其是在他一進門之後見到狀似精神失常的我之後……
不不不,不可能。陸晨鬱絕對不是這麼好心的人。
他大概只是閒著無聊,否則平時忙工作都忙不過來的一個人,也不會一連在家休息了兩天。
不過他休息他的,我看我的劇本,我們互不打擾兩相安好。
卻沒想到第一個打擾這份清靜的人,是馮亦倫。
前幾天錄完節目回來之後,他也打過我的電話,但我不想接,又不勝其煩,乾脆把他拉黑了。不曾想他竟直接殺上門來了。
好在是我去開的門,陸晨鬱在二樓書房裡,應該聽不到下面的動靜。
我一直領著馮亦倫走出園區才指責道:“你來做什麼!不要突然跑過來給我製造麻煩好不好,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那是因為你一直不接我電話!盛卿,明天是爸爸的葬禮,你還不打算露面是嗎。”這是馮亦倫第一次對我發脾氣。
我嘟噥道:“知道還來問我……”
“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女兒,連自己父親的死活都不管!你是不是怨恨爸爸?他究竟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馮亦倫連聲質問道。
我平靜的說:“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我從來沒把他當自己的父親看,我跟他之間也沒什麼父女情分。去他的葬禮,以什麼身份呢?女兒嗎?可他姓裴,而我姓盛。裴家人也未必想見到我,何必做這種不合時宜的事。”
“可我也姓馮啊!”
“我不會去評價是非對錯,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和選擇,你選擇做裴家的孩子,那麼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這很好。可我選擇脫離裴家,我希望能和裴家徹底斷絕關係,再無來往。律師給我的檔案我也大致看了,爸爸留給我的東西我一樣都不要,隨便你們怎麼處理。”
馮亦倫激動的情緒逐漸冷卻了下來,思索良久,才緩緩的說:“明白了,你大概就是這麼一個冷心冷肺的人吧。以後也不會再勸你了。但只一句,盛卿,你要明白,有些事一旦留下遺憾,就一輩子都無法彌補了。”
“遺憾?”我不禁覺得他的話好笑,“什麼是遺憾?沒去見他最後一面沒參加他的葬禮就是遺憾?不是的。我的遺憾是我媽這輩子都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小三,我的遺憾是我父親至死都沒讓我知道他愛我媽或者愛我,我的遺憾是我的童年裡根本就沒有一個父親的角色,我媽跟我說我爸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我的遺憾是我這一輩子都羞於啟齒我的家庭,我不敢跟人說我是個私生子!我嫌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