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人……
“時間過得太久了，花了幾個月也只查到一個瘋瘋癲癲的乞丐，說當年看到一輛馬車把徐氏姐弟接走了。照著那乞丐的描述，那輛馬車應當是從宮中出去的。”趙華瑾說道。
十多年前的事情，想要再查當年是誰出宮去了靖州，簡直難如難如登天。
幼歡趴在桌子上，手裡擺弄著趙華瑾的白玉狼毫筆，聲音悶悶地道：“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是誰想利用滿月去殺昭帝。”
鄴朝晚期，昭帝昏庸暴虐，人人得而誅之，想要他性命的人太多了。
幼歡心想著，她會不會只是運氣不好，所以才巧合地成為了其中的犧牲品。
幼歡側過頭，正好對上趙華瑾注視她的目光，她輕眨了眨眼睛，先一步移開視線，撐著桌案，起身道：“我我我我去查百里洛清的事情了，我之前讓膳房給殿下煮了綠豆湯，殿下一會兒記得喝完。”
幼歡離開後，趙華瑾輕輕勾起唇角，低垂眼睫看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若是幼歡方才膽子大一些，定然能看到趙華瑾桌上鋪開的是什麼。
正是之前趙華瑾罰幼歡寫的他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寫了十幾張，寫到最後自己都歪歪扭扭的。
那天趙華瑾處理政事處理到很晚，幼歡從精神滿滿到昏昏欲睡，等趙華瑾收筆的時候都已經是二更天了，幼歡已經趴在桌上睡了過去，臉上印了一大堆的墨跡。
趙華瑾一手支頷，看著這些寫滿他名字的紙張，心想著要不要喊人裝裱起來。
東宮和未央宮因為太子和黎皇后的關係而水火不容，但是那個被易容成百里洛清的宮女又是未央宮中的宮人，幼歡想要著手調查實在麻煩。
索性幼歡便讓人找來了黎白，讓黎白去未央宮查探一番。
黎白也沒讓幼歡失望，不出三日便有了訊息，他回了東宮找到幼歡，道：“那宮女是未央宮的一個灑水宮女，名叫玉蝶。看上去安分守己，實際與未央宮的一個侍衛有染，後來不小心有了身孕。此事只有與她一起當值的另一個宮女知道，那宮女答應為玉蝶保密。”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玉蝶一直提心吊膽怕被人發現，若是再不想辦法把孩子拿掉，就要到顯懷的時候了。”
“後來有一日，玉蝶突然對那宮女眉開眼笑地說自己有辦法了，之後那宮女便再沒有見過玉蝶。”
“而玉蝶消失的那一日，正是瑞王下令處死百里洛清的第二日。”
黎白將查到的事情一一告訴幼歡，幼歡沉思了一會兒，皺眉道：“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懷了兩個月的身孕，仵作在給她驗屍的時候不可能驗不出來。”
“就算後來她想辦法流掉了孩子，那仵作也一定能驗出來。”
但是那日汪策在向她稟報的時候，並未提到玉蝶懷有身孕的事情，要麼是汪策隱瞞了此事，要麼就是仵作真的沒有驗出來。
幼歡很快否定了前一種想法，汪策是殿下信任的人，不可能會隱瞞。
難道真的是仵作沒有驗出來嗎？
幼歡抬手為黎白倒了一杯茶水，心思百轉，放下茶壺時已經起身，對茗香道：“茗香，你去一趟處刑司，讓汪策把那日驗屍的幾個仵作都帶來。”
“啊？要去那個地方啊……”茗香滿臉都寫著拒絕，一來是不想踏入那個滿是屍體的地方，二來是不想去面對汪策那個黑麵神。
太醫院。
徐㬇兩日未眠，眼底泛著烏青，他推開槅扇，錢肅已經在裡面等了他許久。
徐㬇道：“我想好了，我要去見見那人，你帶我去的條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