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幼歡紅了臉，她很沾了屍臭味，又髒又臭的，她不想被趙華瑾聞到。
但是趙華瑾還是嗅到了，“怎麼一股屍臭味，你去哪裡了？”
幼歡紅著臉後退了幾步，語氣裡滿是抱怨地嘀咕道：“哪有你這麼嗅人家身上味道的……”
趙華瑾一愣，這也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失禮了，簡直就像是在調戲人家似的。
趙華瑾忽地笑了一聲，牽過她的手，道：“知道自己臭了，還不快去洗洗。”
幼歡不情不願地被趙華瑾拉著走，直到快到太極殿的時候，才意識到，她要沐浴，殿下跟過來做什麼？
……
石錦牡丹屏風後，幼歡縮在浴桶中，水面上飄著花瓣。幼歡抬手，水滴順著她的食指，滴落在花瓣中，玫紅色的花瓣像一葉扁舟搖搖擺擺。
幼歡把在處刑司的事情一一告訴趙華瑾，“百里洛清是兩天前送去處刑司的，然後昨日死亡。我也不確定她是在被送往處刑司前被掉包的，還是送到處刑司後。”
屏風後，趙華瑾翻書的手一頓，目光尖利，道：“她不可能在進入處刑司後被調換走，汪策是本宮親自選出來的人，處刑司上下也都是汪策信得過的人，其中不乏能人異士。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了無痕跡地就走一個人，比登天還難。”
幼歡心下了然，原來處刑司是殿下的勢力範圍。
“那百里洛清在未央宮的時候就被調換了，未央宮人多眼雜，只要準備好替身，那調換起來並不算難。”幼歡看著水面，繼續道，“二哥在牢中要我小心前朝的人，想要光復前朝的人肯定不止只有二哥。”
“百里洛清很可能是被宮中的前朝內奸換走的，不過現在皇宮上下戒備森嚴，那人想要帶一個重傷的百里洛清離開，肯定難上加難。很大可能便是，他們還藏在宮中。”
“至於處刑司的那具屍體，我離開前讓汪策去請了仵作，說不定會有線索。”
“我猜不到誰會去救百里洛清……”
幼歡抿了抿唇，眸色深沉，哪怕她現在頭腦清晰，有關百里洛清的所有線索都連了起來，但是也還是想不通究竟是誰救走了百里洛清。
二皇子沒落之後，下一個又會是誰出現？
一室沉默，趙華瑾沒再聽到幼歡的聲音後，喚道：“百里幼歡。”
屏風後的幼歡沒有回應，幼歡低垂著眼睫，瞳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她其實膽子很小的，怕黑，怕疼，明明想過自殺，卻又怕別人傷害自己。
趙華瑾指尖輕釦了兩下桌面，似是感受到壓抑的氣氛，心口微微緊縮起來。
趙華瑾又喚了一聲，“百里幼歡。”
“水要涼了。”
屏風後傳來一陣嘩啦水聲，隱約可以看到屏風後妙曼的身姿。
等幼歡穿好衣服後，趙華瑾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幼歡臉上的神色還有點喪喪的，走到趙華瑾身邊，坐在圓凳上。
半溼的長髮拿簪子盤起，臉頰邊的鬢髮還滴著水珠，嘴唇微微撅著，像是無聲地在對趙華瑾說，快來哄哄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