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喝了一口酒,笑道:“那你方才如何不出言舉報我?還要自己掏靈石賄賂與他?”
單元經擺擺手,說道:“恩人打趣,雖說六萬枚極品靈石是我等做夢都不敢想的,但正所謂人為知己死,對我來說,後者的價值會更大一點。”
天澤看著單元經這般純潔,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自古以來,多少人秉承著‘於我善者,必得我善,於我惡者,必遭我惡’的存世理念。但真正踐行的時候,有多少人只做到了第二句話,阻止他們的理由很多,金錢、權利、名聲、美色……即便是苦讀聖賢書的學士,也無法盡心完成,沒想到一個微不足道的手藝人,卻是做到了。
天澤放下酒碗,說道:“其實,我與你結識的目的單純,這點你可知道?”
單元經點點頭:“自是知曉,畢竟我們已不是未涉世的小孩子,不可能再單純憑藉玩鬧興趣交友,這一點我很清楚。其實我的目的也非單純,昔日見到恩人的一瞬間,就被你身上那股冷靜泰然的氣息所吸引,這也是我想要學習到的東西,因此也算是一種企圖吧!”
天澤笑舉酒杯:“看來,你做到了!”
“的確!”
兩人撞了一碗酒,豪飲而盡。
單元經直入主題:“敢問恩人何圖?”
天澤無言,隨手打出一道靈氣,赫見酒罈緩緩飛起,為兩人倒滿了酒。
單元經目瞪口呆:“這這這……天引術!恩人是從何處學的天引術的?”
“天引術?”天澤解釋道:“這是我在東域東靈宗的一間舊屋之中找到的,只是那本書只有半本。”
單元經連連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天引術是我祖傳的,怎可能出現在東域境內?”
此時天澤說道:“其實你若是仔細觀察我之控術,會發現它與你的天引術有九分相似,並非是一模一樣。”
單元經凝神深思:“確實,似乎是術理的結尾發生了分歧,恩人之控術是以意為操縱,而天引術則是以力為操縱。”
天澤點點頭,看向單元經說道:“常言人志非止,我也希望自己能習得完整的武技,因此希望你能割愛,我願意出一萬枚極品靈石!”
“一萬!”單元經手中的雞翅都被驚掉。
天澤微微皺眉:“不夠嗎?”
單元經臉漲得通紅,急忙道:“夠了!夠了!一萬枚極品靈石可是一輩子都不敢想的啊!如此,我們一干兄弟終於有成家的資本了!我也終於可以向詩蘭提親了!”
看著單元經此時激動的手足無措的模樣,天澤很是理解這種心情,特別是自己為人夫君之後。
面對自己心愛的人卻只能遠遠祝福,因為一些物質的原因而難以開口表明心意,這比刀割還難受!天澤雖然沒有經歷過與單元經相同的過往,但那份求而不得的心情卻是清晰於心。
天澤也沒有如尋常交易那般一手拿錢一手拿貨,直接拿出三枚三品納戒便交予單元經,說道:“此三枚納戒之中分別裝著六千、三千、一千靈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單元經面露難堪之色,他知道這是天澤在告誡自己:錢財不可盡顯,需按藏九明一之理示人。
“恩人,這不太好吧?外面畢竟都是與我共處近百年的兄弟,藏私會不會……”
天澤卻是勸道:“《菜根譚》之中尚且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且於人來講,錢的價值很多情況下比情的價值要大得多,這也就是你娶不到詩蘭姑娘的原因,不是嗎?”
“那好吧!”
單元經收下三枚納戒之後,便取出一枚青白色的玉簡交予天澤:“恩人,此玉簡之中便是天引術的副本,也是百年來我第一次拿出,請收好!”
天澤接過玉簡,手心頓生掌控萬物之感,彷彿整個世間都會憑藉著自己的意念改造。
不知不覺之間,天澤額頭之上竟是滲出細密的汗水,呼吸變得極度沉重,身軀也不住發抖。
“恩人!清醒啊!”
天澤猛然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的精力彷彿被消耗一空,身軀猛地一軟,無力靠在身後冰涼的石壁。
“恩人!你沒事吧!”
單元經焦急的端來一碗酒,“恩人,眼下無水,先以酒做替吧!”
天澤點點頭,連喝四大碗,這才稍稍緩解不適。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我會生出一種搬遍世間萬物的感覺?”
單元經自責道:“是元經疏忽,忘記告知恩人,此玉簡雖然是副本,但依舊蘊含神秘力量,接觸的面積越多,承受的力量便越大,因此祖上有言,後人決不可手握玉簡,防止有死傷事件。即便是我弟弟單元緯我都沒有敢讓他接觸此玉簡,而是我透過口述傳授他天引術的。”
“原來如此。”
天澤回想起單元經拿出玉簡的模樣,他是用指甲夾住一端遞與自己的,神情之中盡是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