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緩緩走來的阮夜江,天澤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假如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阮夜江已經死了不知多少次。
阮夜江望著天澤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極致愉悅的興奮感:“好,就是這種眼神,這種想殺人而殺不得的眼神。”阮夜江從桌子上拿出一柄寬刃刀,將刀面橫在天澤的眼前說道:“記住!你要牢牢地記住這種眼神,這種只有弱者才會出現的眼神!因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
阮夜江說完,將寬刃刀奮力的扔向一邊,然後右手食指與中指猛然插進天澤的瞳孔。
“啊……”
撕心裂肺不能形容其痛楚的萬分之一,深入腦顱的痛更是怎忍,嚎叫吧,也許能減輕一點點的痛苦,可阮夜江玩的興致大漲之際,怎會這般簡單了事。
阮夜江兩指進入天澤瞳孔之後,死力的旋轉著天澤的眼珠,似是頑皮的小孩子在擺弄心愛的彈珠。
終究,如此痛處,縱使藥力也難以支撐,天澤昏死過去。
阮夜江見天澤沒了動靜,明白已經超過了白色丹藥的支撐極限,便戀戀不捨得將天澤的眼珠摳出來,一臉嫌棄的仍在地上一腳踩爆,冷冷說道:“真無聊,這就昏死了,本來還想多玩會的,唉!”
阮夜江把天澤與趙奎的屍體扔下塹天異淵後,隨即一把火將木屋燒燬,心滿意足的向宗門趕去。
詩曰:天塹青山鬼斧秀,靈獸踏壁銜芝流。淺雲無力隨鶴上,鶴卻有心伴地久。
塹天異淵,一處世外奇境,深不知其底,雖然位於東靈宗的後山,卻始終是眾弟子口中的傳說,無人敢探。
天澤雖然被阮夜江扔下谷底,卻驚奇的發現自己沒死。但自己如今的眼睛已經被阮夜江弄瞎,雙腿髕骨被剜,十指受腐,又能如何闢出一條生機?
“呦,多少年了!終於來了!”
幽靜的谷底,冷不丁傳來一句略顯沙啞的戲虐話語,再加上天澤眼盲,著實嚇了一跳:“是誰?是誰在哪裡?”
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奇怪,奇怪,你竟然能穿過我的自封,看來很是不一般啊!”
“你究竟是誰?怎會出現在這裡?你想怎樣?”天澤快速鎮定問道。
“哈哈哈,你這小鬼,問題怎麼這麼多?首先第一個問題,我是誰?你可以像以前的那些老傢伙一樣稱呼我為九爺;第二個問題,我為什麼會在這?因為我在這等一個機會。第三個問題,我想怎樣?這麼跟你說吧,隨你一起下來的人已經被我吸收殆盡了,如今連一根白骨,都沒有了。所以,你想想你的下場吧。”九爺緩緩說道,語氣中卻始終帶著一絲戲謔的感覺。
隨後天澤便被九爺帶走,回到了一處山洞,那是九爺的住處。
山洞中有一汪碧綠的溫泉,在溫泉底部有一顆散發著幽幽綠光的寶珠,九爺每天最喜歡的就是在此處泡溫泉。九爺先將十指鋼針拔出,再將天澤傷口止血之後全身放進溫泉,天澤瞬間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靈氣正在自己的傷口處聚集。
過了一會兒,天澤聽周圍沒有動靜便問道:“你不殺我嗎?”
九爺光著膀子,靠坐在溫泉邊,雙眼閉著,擺出一股無比享受的模樣,說道:“殺!當然殺!只不過九爺我太長時間沒有跟人說過話了,所以我打算跟你聊聊之後再殺你。”
天澤此時已經生死由天了,也就輕鬆的說道:“即使如此,那我也就不必擔心了。你想怎麼聊?”
九爺看天澤由緊張變為輕鬆,頗有看淡生死之感,便問道:“你是怎麼弄成這個狼狽樣?眼睛被挖,髕骨被剜,十指被插鋼針,要不是九爺及時給你治療,你的十根手指就只剩下一副皮囊了。”
“此事說來也是麻煩,既然九爺想聽,那我就說說吧。”隨後天澤便將整個事情大概講給九爺,只是其中一些關乎到天澤隱私的被刪減去。
九爺聽完整個事件後,竟是哈哈大笑,說道:“你還是進入修真界時間太短,如此就算是殘忍了?我告訴你,修真界中比他殘忍的數不勝數。”隨後又表情略顯凝重說道:“只是你這般年齡經歷如此倒是不易啊!”
天澤聞言說道:“可能命運如此吧,但我真的好想反抗!”
“命運……”
九爺這才坐正了起來,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雙眼凹陷,不協調到極致的小臉上卻是堅毅;雙腿殘廢、十指受腐但氣勢上給人的感覺卻是生氣蓬勃,這種感覺……和他真像……
恍惚間,九爺腦海中畫面一閃而過:一個小男孩滿身傷痕,但氣勢卻是無比的堅強:“爹,你攔不住我的,縱使魂飛魄散,粉身碎骨,我也不會放棄的……”
九爺很快就回了神,猶豫了片刻說道:“你想反抗命運?我可以給你個機會,只是死亡的機率會很大,如何?”
天澤聞言斬釘截鐵的說道:“要!如今我如同廢人,即使活下去,又能怎樣,不如拼死一搏!”
“好!你應該感覺到了吧,這溫泉有神奇的療傷效果,不出三日,你的傷勢就會癒合,手指也會恢復如初,只是眼睛與膝蓋已是殘缺,只得藉助外力,我賜予你的這個機會便是主要針對你的眼睛,三日後一早我們便開始。”說完九爺便回到山洞深處打坐修煉,只留下天澤在溫泉中恢復傷勢。
時間轉眼即至,清晨,九爺本正在凝神打坐,卻感受到洞內靈氣的流向極其的奇怪,統統都往溫泉處移動,並且時不時的伴隨著時不時“咚咚”的聲音,便急忙前往檢視。
“好傢伙!這小子在突破!僅僅是先天七重卻又如此龐大的氣海,怪不得附近所有靈氣都往這裡聚集,這小子絕非池中物!”九爺索性坐在一旁,觀察起了天澤突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