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佳離開的日子很快的就到了,只有蘇曉雅抱著寧安來送她。
“這幾日我怎麼沒見到師父?”陳佳佳奇怪。
陳佳佳因為之前暫時住休養之地,也就包攬了熬藥這件事,但每次去藥房取藥時,都只看到師傅匆匆離開的背影。
“他老人家這會兒正心虛著呢。”蘇曉雅回頭看了看藥房方向。“這幾天躲我呢。”
陳佳佳有些想笑,但看著蘇曉雅眼底總有一抹傷痛,最後安慰她,“有些事情想開就好了,不要計較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珍惜現在。”
蘇曉雅點點頭,和陳佳佳告別。
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蘇曉雅在原地站了許久,一片溫暖突然包裹住她,蘇曉雅轉頭卻見北野軒將已經將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你站在風口冷,莫要染了風寒。”
蘇曉雅沉默,將外套脫下,又扔回北野軒懷裡。
“曉雅……”北野軒的見蘇曉雅此舉,有些無可奈何。
接下來幾天,北野軒百般示好,卻不見蘇曉雅有一份動搖心軟,好像鐵了心和他冷戰到底。
“曉雅!我學做了蓮花酥!你要不要嚐嚐!”北野軒剛從廚房裡出來,身上帶著油煙味,本想湊近蘇曉雅,但又怕一身味道燻到她,有意識得離了幾步遠。
蘇曉雅不吃這一套,就連北野軒手裡一盤賣相不太好的蓮花酥都沒有逗得她發笑。低頭繼續逗弄寧安。
寧安倒是對爹爹手中那盤花一般的糕點產生了興趣,伸出小肉手去抓。
蘇曉雅見寧安注意力在北野軒哪裡,索性將寧安遞給身旁的侍女,她自己離開了。
北野軒見他要討好的人不領情,有些迷茫無措,看寧安已經抓到一個蓮花酥,剛要張口咬,就被北野軒拿走,“你還小,這個吃不了。”
寧安急的啊啊叫,北野軒便將蓮花酥裡面的蛋黃捏了一些喂進寧安嘴裡,寧安抓著爹爹的手吮吸著,嚐到味道後,開心得笑了,眼睛彎彎,有五分像曉雅。
寧安出生後,北野軒的注意力大都在蘇曉雅的身體照顧上,不知不覺寧安已經這麼大了,越來越像曉雅了。
北野軒摸了摸寧安的頭,“要是你孃親也這麼好哄就好了。”
寧安哪裡懂,揮舞著手,從爹爹說的話裡摳出兩個會說的字眼,“孃親!孃親!”
北野軒哭笑不得。
北野軒變著花樣在蘇曉雅面前出現,有時候突然從房簷上跳下來,都不見蘇曉雅面上有絲毫波瀾。
身旁的侍女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子冷戰,做下人的也不好受,這兩日全府上下都在看蘇曉雅的臉色。
北野軒看蘇曉雅又不聲不響的離開,轉頭看到侍女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了。”
侍女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終於開口,“夫人這幾日進食很少,基本上送去的飯只吃一半,而且沒有夫人師傅照看著,這兩日夫人的藥……”
北野軒知道師傅正在躲蘇曉雅,“夫人的藥怎麼了。”
“夫人她……”侍女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壓著聲音說,“突然這幾天都沒怎麼用藥,都是趁著我們不注意倒到了門口花盆裡。”
“什麼!”北野軒心裡一驚。怪不得這兩天精神不好。
侍女見北野軒著急了,又補了一句,“奴婢發現花盆裡不對勁後,便日日盯著夫人用藥了。只是花盆裡的花大多都枯死了,這藥真的沒有問題嗎?”侍女不敢對準備藥材的師傅產生質疑,只得旁敲側擊問道。
花盆裡的花枯萎是很正常,蘇曉雅還沒有完全脫離以前的藥引,那藥或多或少有些猛烈。“無事,這藥沒有問題。”想了想,又問了一句,“夫人這幾天狀態怎麼樣。”
說到這裡,侍女彷彿才想起來,“夫人這幾日連書都不看,成日裡就是呆坐在窗前,有時候小殿下來了才有一點精氣神。”
蘇曉雅自從中毒以後,心緒起伏一直很大,哪怕一件小事都會引得她十分敏感。
北野軒只好抓住師傅問解救之法。
師傅被抓住衣角掙脫不得,“你放開我,這心病還需要心藥醫,你騙了她,跟曉雅說實話不就行了。”
北野軒怕師傅會跑,緊緊的抓著衣角,“師父在這件事情也有參與,怎麼不見師傅去解釋呢?”
師傅哪裡敢,自家徒兒發起脾氣也沒有幾個人能受得起。“老夫一把年紀,就不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兒了,皇上你還不如抓緊去哄你媳婦。”師傅索性脫掉外套,幾個閃身便離開。
北野軒留在原地沉思。
這日入夜,蘇曉雅躺在榻上,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但還是強迫自己閉眼,腦海裡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蘇曉雅很少會對自己產生懷疑,但是自從中了毒以後,她彷彿就是被疾病牽住雙手的木偶,可以隨時被來勢洶洶的病情打倒,半分由不得自己,身邊人越是努力,蘇曉雅越是覺得虧欠,覺得她是個拖累。
“要是死了,還會回到我最開始的家嗎。”蘇曉雅又莫名想到這個問題,
之前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時,蘇曉雅常常會夢見自己又回到了車水馬龍的現代,但後來慢慢的融入這裡,遇見了北野軒,還有了寧安,想要回去的心慢慢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