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進寒冬,五州上下除了西州和濟州外莫不風雪紛紛,大顯冬神肅殺萬物,凍徹世間之能。
冰州無盡雪原,到了這時候更顯得氣候暴虐,人畜莫近,那如席般大小的雪花鋪天蓋地的從天上掉將下來,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
修為高一些的修者艱苦些倒還可以往來,但冰州苦寒之地,貧瘠的很,除了當地門派,少有人願意去受那份罪。
而在未及冰州腹地的一處山坳裡,卻分明是如春的景象,綠植成蔭,鮮花處處,若不是山外便是風雪悽悽,真讓人會忍不住覺得像是在濟州,而非冰州。
山坳中人來人往,似乎是一座繁華的鎮子,商鋪店家齊全,雖大多是布衣襟衫,但亦有身著金鑼綢緞之人騎馬穿行而過,如魚戲水,並不驚起半點波浪。
鎮子的一頭正在山腳下,地勢平緩許多,卻是些許薄田,算不得土地豐沃,但想來平民當可自給自足。與田地遙遙相望便是座座高樓,雖不比青州大城建築雄偉,在這處山坳中已經是最豪華之所在。
這座鎮子叫潛龍鎮,鎮子裡的人將那些高樓稱作是龍樓,據說住在那裡的人乃是上古真龍天子的後裔。
是真是假沒人知道,也沒人會傻乎乎地去問上兩句,他們不知從哪一代開始,祖祖輩輩住在此處,繁衍生息,日子平淡但也滿足,田地不多,每家每戶都能分上一二畝,再加上那些龍樓中的人時常給派發些糧食獸肉,相比較那肉眼可見的山外茫茫冰雪世界,鎮子相對來說是處溫暖所在。
也不是沒有人試著裹挾棉衣厚服往鎮外走去,但過不了兩天無一例外都會被扔回自家門前,問及經歷,竟是一頭霧水,只得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也就沒人願意再去費那個勁了。
若說鎮子裡誰最有可能輕易出入潛龍鎮,到山坳外走動一番,興許也只有那龍樓中真龍天子的後裔們了。
龍樓說高不高,但五六層的建築對比鎮子中最高不過二層的房屋來說的確顯得鶴立雞群。
龍樓是統稱,若是按龍樓中人的分類,尚有名稱不一的各處稱呼,或飛龍閣,或金龍殿,但均不足為外人道也。
而處於這些不僅名稱各異,用途也不相同的龍樓之中,有個眾星拱月一般的存在,那才是真正的龍樓,這個山坳,這個小鎮的中心之處。
困龍於樓!
“長老,青州並未有訊息傳來,倒是落神峰上有說其殿主閉關修煉,封鎖了天將殿!”一對青年男女衝坐在屋內前廳為首的一位老者說道。
“既如此,玲楠,徐明,你們二人將訊息傳給那妖魔聖教去罷!”老者說道。
玲楠與徐明對視一笑,忙回道:“是,長老!”
兩人相伴離去,而為首的那位長老也算是洛不易的老熟人了,哪怕只見過一面,但也無礙彼此的印象深刻。
龍樓中族老不多,現下僅有一手之數,但以五州上的修為水平來看,這僅有的幾個族老無一不是地級高階甚至巔峰的存在,放在哪裡名副其實的大高手。
而族老中卻以座首的那位為尊,故敬稱為長老。
老態龍鍾的長老目視玲楠與徐明離去,才開口繼續道:“吾之一族年青一代後繼乏力,而我等卻又壽不長矣,只望大事可期,不然與妖魔合作之事難免遺臭萬年。”
左邊有族老說道:“近年來又因那天將殿少年殿主的緣故,鍾期族老罹難,五親王去落神峰辯理卻再無音訊傳來,想必已是遭了毒手。三戒老和尚竟敢違反他師尊的嚴令,其中究竟有何緣故,咱們的人卻是難以探聽。”
右邊另有一人說道:“確實如此,多少年來天將殿與我族之間互有交手,但落神宮從未出手,為何對這少年殿主另眼相看?將依我之見,當查明其中原因,必有意外之喜!”
座首的長老卻言道:“大事在即,不應另起爭端。等塵埃落定,他當為天下戲耳!”
“只是到時怕有些對不住這位有過一面之緣的天將殿少主了。”
老者眼光深沉,看來並非隨意說笑,而是真的心有愧疚。
左邊的族老寬慰道:“皇族崛起,難免有些事不能盡如人意,想來天下人會有人理解我等苦衷。”
“可惜女魔成龍失敗不說,時至今日,金龍殿僅剩的幾位親王血脈並沒有能感應到皇家龍氣所在,不然舉大事必將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