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劍是天級神兵,能讓它有如此反應的不是有起碼半步天級高手就是有靈異之物出現。
而這被人取諢號獨眼蟲的老漢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能與天級扯上關係的高手,至於寶物則更是難以看出這一身單衣的老漢身上能藏的下什麼。
奇奇怪怪。
怪不得天將殿幾番派出人手都難以查探清楚,連洛不易此時都是一頭霧水,不過好在他知道在一切沒有明瞭之前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畢竟這獨眼蟲也並未對他有敵意不是?
“爺爺,你怎麼出來了?”
吳煙起身,臉上卻是一副小孩子貪嘴偷吃被捉到的慌亂之色,卻也沒忘扶住獨眼蟲老漢的胳膊,讓其坐了下來。
“爺爺你不是還腿疼嗎?”
吳煙蹲下身為獨眼蟲輕輕敲著大腿臨近膝蓋的地方,她知道,但凡爺爺腿疼的時候肯定就是這裡最難受。
“喝酒了?你跟我一說話我就聞出來了,一嘴的酒味兒!”
說話看似嚴厲,其實獨眼蟲望向吳煙都眼裡滿是笑意,看得出,他的確對這個孫女很好。
聽到獨眼蟲的戲謔,吳煙的臉簡直能燙死個人,尤其又抬頭恍見洛不易掃向他們二人的目光,更是心底顫顫,似乎有朵花兒正在生根發芽,顫巍巍透出嫩葉和花苞。
見吳煙羞人的模樣,獨眼蟲也不再調笑,眯起一隻眼睛半張不張地看向洛不易,另一隻卻是一道疤痕,形如爬蟲,於油燈之下可怖滿滿。
“這位少俠想問小老兒我與小煙兒是什麼關係?”
獨眼蟲問向洛不易說道,卻也沒等洛不易回話就繼續自說自話道:“小煙兒的確不是小老兒的親孫女。忘了那是多少年前了,有天晚上小老兒在守門,聽到了敲門聲,推開門一看,卻見個小娃娃被棉被包著躺在門外,整張小臉兒被凍得通紅,也不知道是誰那麼狠心把這麼好看的閨女給扔下了,小老兒我雖然孑然一身,但養活個小娃娃還是不成問題的,就將其抱進來,取名為吳煙,一把屎一把尿地養到了這麼大。”
聽來這過程的確不易,吳煙也泣不成聲,但洛不易卻知道這其中定然有蹊蹺,從其話中也能聽出一兩分破綻,只不過太過不起眼,若不是洛不易早就將獨眼蟲的日常打聽了個七八分,還真難以聽出來。
吳煙小時候的臉不見得就是這般模樣,那獨眼蟲所說未必全是實話,大有可能是為欺騙他,或者說欺騙更多的對吳煙好奇的人。
明明半張臉稱得上絕美,另半張卻是紫黑一片,若說沒有緣由他可不信天地下有如此巧合之事。
“吳煙姑娘的名字也是老人家給取的?這麼說來老人家您姓吳?”洛不易繼續不動聲色,只不過低下頭去端酒杯的時候眼神已經平靜無波。
對方既然有心相瞞,那麼他再多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獨眼蟲聞言一愣,像是沒料到洛不易會問出這個問題,於是說道:“少俠說的不錯,小老兒的確賤名吳剛!”這又沒什麼好撒謊的,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怕。
洛不易將酒杯抵在唇邊,輕輕一抿道:“這座山上到底有什麼能讓修者們如此忌憚?”
“那是因為山頂上…”
獨眼蟲下意識說到一半卻又馬上停住,旋即怒氣騰騰地看向洛不易,瞪著眼睛說道:“狡猾的小子!”
洛不易問的是“山上”,可不是“山頂”。
吳煙也瞬間不再哭泣,抬頭看向兩人,懵懵懂懂又不知所措。
洛不易嘴角早已掛起微笑,他知道這獨眼蟲輕易難以開口,故而慢慢地將其戒心消除,再於不經意間提出問題,讓其驚慌之下終於露出了破綻。
“老人家不妨跟小子我說道說道。”
洛不易笑起來眼角彎彎,落在吳煙眼裡自然是讓她心如鹿跳,但在獨眼蟲看來卻分外可惡,使得他把油燈一吹,轉身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客棧深處。
“不管你是哪方勢力,但是在陰陽關中最好不要胡鬧,否則小老兒可不會給你面子!”
傳音入耳!
這下洛不易終於能夠肯定獨眼蟲的確是不世出的高手,只不過想不通對方為何會在這個地方隱姓埋名,而那,或許正是他解開此地疑團的關鍵。
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應該去山頂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