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不易話還未說完便被老人打斷,相較於洛不易隨手捏碎他的刀芒,洛不易剛才那句說了一半的話更讓他渾身汗毛乍起,滿臉的瘋狂之色充斥入雙眼,使之變得寒冷無比,視之如淵。
“不可能!”
挺身貼近,手中斷刀朝著洛不易便是一劃,如羚羊掛枝角,似飛鴻踏雪泥,當真有功夫在身,惹得洛不易側目連連,一退再退,使之招式意氣窮盡。
窮則變,變則通。
果不其然,老人身法一變,斷刀之勢如破竹而下。
兩人都是刀道高手,一個地級,一個半步地級,深沉夜色也並未影響二人視線,進退變化看的分明。
這也剛好合了洛不易的心思,能儘量少動手的同時不妨多看看老人的手段,反正他也的確少見刀術高手對招,有個自願喂招的當然見獵心喜。
好在得益於矛兔的鍛鍊,洛不易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怕人貼身短打。
又一刀被洛不易輕易躲過,使得斷刀老人本就鬚髮散逸的面孔更加黑上了幾分,一聲炸喝之下刀勢時如疾風驟雨撲面蓋去,時似狂風暴雪刀刀無間,轉瞬已是換了兩種刀法。
然洛不易身形左搖右擺,次次分毫不差地讓過斷刀,臉上不慌不忙,甚至連半顆汗珠都未生出,看來是自祖廟一役後身法上有所突破,不枉費矛兔的一番教導。
許是被洛不易激起了性子,斷刀老人手上刀法層出不窮,有自己所悟,有學自對手,反正只要對他有益都被他信手拈來一招一式朝著洛不易丟了過去。
洛不易也是眼花繚亂,當初在妖谷中時矛兔磨礪他所用多是長矛,如此繁複的招式他還尚未見過,似波濤堆岸雄渾大氣有開有合,似羊毫書寫蠅頭小楷雋永精緻,月明風清天朗,日暗雲愁夜沉,如此如此,接連而至。
但,如此貪多,嚼得爛麼?
彷彿是印證洛不易想法似的,斷刀老人揮刀的動作越來越慢,其渾身汗如漿湧,寒風中已是凝上了一層冰霜,絲絲白氣如蛇蟒吐信,漸次升至空中。
那是靈氣不受約束,呈現潰散之相。
“你!”
斷刀老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卻是無力再戰,反觀洛不易卻仍似無事一般,莫非地級與非地級差距如此明顯?
“老人家你的努力是一等一的,天賦也是不差,在無人教導下能突破至半步地級更顯才能,當得起一聲高手!”
洛不易看了看天色,寒風更冷,偶有雪花夾雜而落,逆旅之中透出的火光暗淡,但映照之下斷刀老人的的身影盡顯滄桑。
老人終於回過氣來,眼神狠厲地看了眼洛不易,嘴上卻嘆道:“你之誇讚於我更似針扎刀刺,若不是敵你不過,早將你斬於刀下!”
聞言洛不易也並不怪罪老人,只是饒有興趣道:“其實我所會的刀法甚少,若不嫌棄,以後你把你會的刀法教我可好?”
“哈哈哈……”
斷刀老人仰頭大笑:“你找我學刀?你可知我手下斬殺多少刀道同修?”
洛不易恍然,道:“老人家想起來了?”
“嗬嗬…在將畢生所練之刀法挨個對你使出之後老夫便已想起了往日種種,卻原來自己就是便是那所謂刀痴!”大笑慢慢轉為苦笑,最是傷心畫不成。
有辱至聖刀道!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