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事不可一就而論,像這平地城池之中便不能硬把曲直當做定論,須知這城池如大印,龍脈如鎮璽之獸盤踞,故而城中建築也多呈回字形環繞,正來直往。
當然,州府城一城之大龍不可能在這等喧鬧之地,也不是洛不易這等半吊子能找得到的,只是他猜測其大機率在人族祖廟之地便是穴場所在,不然也不會能夠成一城之陣法。
龍脈分為真龍、假龍、幹龍、支龍等等,他現在要找的便是大城龍脈的一條小小支龍,想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於是洛不易沿著街道尋找結穴之地,行人是活水,只需順著行人尋之,定能找到支龍結穴之地。
應該就快要到了,洛不易邊梳理地氣流向邊觀察著周遭行人。這些男子行色匆匆,但無不帶著期待之意,想來將去之地也必是一好去處;而地氣也是越來越活躍,看來源頭就在附近。
就是此處了,青州州府城龍脈的一條小小支龍結穴之地!
只見其大門口鶯鶯燕燕,四五位女子花枝招展,手中香帕團扇輕掩櫻唇,嬌笑著招攬行人,而行人或是偷偷看上兩眼便臉紅脖子粗似的匆忙跑開,有的支支吾吾連話都說的結結巴巴卻被眾女子推搡著送入門內,也有大大方方的,雙臂一展,擁著兩個濃妝女子便進了門裡,而隨之自有別的女子從門內跑出,如先前幾人一般站到了門口。
不單單有這些人,洛不易分明瞧見尚有一些讀書人三五成群往裡走去,時有鄉紳富商結伴而來,甚至一些帶著家丁奴僕的大老爺乘轎而來,掀開轎簾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兩眼才敢在下人們的攙扶下走下來,著急忙慌的往門內而去。
聞著四溢的胭脂水粉香氣,看著眾人臉上春意盎然的神態,洛不易終於意識到不對勁,而且哪家做生意的會大白天也燈火通明,怕是再大的酒樓都不至於如此。
大門敞開,其內金碧輝煌,賓客如雲流水,絡繹不絕,順著大門往上看,赫然便是一門匾,只是上面的內容卻讓洛不易一時瞠目。
那門匾通體檀木所制,其上三個鎏金大字寫的雅韻不凡,花滿樓!
竟是這麼一處所在,洛不易可不是剛進城一無所知的二愣子,自然聽說過這全州府城或者說是全青州最大最豪華的青樓館子。
看來選在此處是有高人指點過啊!想想也是,似花滿樓這等銷金窟自然是建在最為合適之地,人來如水,水送財來,更兼之這花滿樓是處青樓館子,匯陰之所,最是能漲偏財運勢,如此,倒是相得益彰。
只不過久陰不居,此處可不是什麼養生之地,極易生成陰煞,普通男子在此怕是都逃不了被損磨精氣神,來的次數多了怕是有身隕之禍,但是花滿樓既然敢做這麼大,想來定是有預防不測的手段,或者直接將此地陰煞鎮壓之,細水長流,既不耽誤攬財,也不會傷及性命。
洛不易看著那塊檀木門匾若有所思。
“呦,這位小爺怎麼光在那兒站著啊,快快裡邊請啊!”
“好標緻的小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尤其是這雙眸子,看的姐姐我心裡直癢癢!呦,還害羞了?咯咯咯…”這位女子一身襦裙,模樣倒也清秀。
“這位小爺年紀看著不大,說不定是隻童子雞呢!”
“在哪兒,在哪兒?”
“眉宇間神氣凝結,天庭飽滿,氣宇軒昂,定然元陽未洩,果真是個童子!”
七嘴八舌,嘰嘰喳喳。
洛不易何曾見過這陣仗,一時間傻了眼,被這些漂亮姐兒們瞬間圍了起來,左衝右突怎麼也跑不出去,一會兒的功夫被她們從臉蛋到胸膛摸了個遍。
“姐姐們,姐姐們,我並沒打算進…”洛不易倒不是看不起這些風塵女子,只不過他真沒這種想法,況且要被兩位師父知道他因貪戀美色進了這銷魂蝕骨之地,怕是把他生吞了的心都有。
況且就算兩位師父不在意,他也照樣沒臉去見華凝了。
“這位小爺是不是身上沒帶銀兩?這樣,你要是陪姐姐的話姐姐分文不取,還會給你個紅封,至於老鴇那兒的例銀,姐姐我替你出了!”
先前誇洛不易標緻的那個襦裙女子說道,她是真心看上了洛不易,想要破他的身子,為此不惜倒貼銀子。
另有一女子調笑道:“你這妮子平日裡接客都是推三阻四的,緣何今日這般主動?這位小爺再好,還能如那些學院的學子般才華橫溢?莫非你瞧出這位小爺的本錢,跟前幾日後院新來的那頭白毛蠢物一樣雄厚不成?”
洛不易臉上臊的厲害,正要推託離去,聞聽此言不禁問道:“白毛蠢物?可是一頭驢子?”
“可不就是頭驢子!管它作甚,走走走,姐姐領你去喝杯水酒!”襦裙女子將洛不易的一條手臂拉過來,抱在懷中磨著,邊說話邊將洛不易往花門樓內拉去。
可憐洛不易被溫軟之感包裹,腦中一片空白,鼻息間脂粉香氣燻得他暈暈乎乎,下意識間任由襦裙女子拉扯。
然而不出意外的話,寧華此時仍在籤桌後抱著劍意精要品讀,靜待洛不易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