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拜見佛塔塔主!”
落神宮封印處,一白衣少女跪在地上,青絲如瀑,肌若冰雪,唇若硃紅,窮盡天下怕是再難找到一個如這般美麗的女子了。
“阿彌陀佛,老衲見過施主。這枚龜甲本想留給不易,但老衲竟給忘了,如此給你便是。”老和尚仍是一身舊僧袍,只不過身上比往常多披了件金紋袈裟,將一金燦燦龜甲遞給江雪後身形緩緩升起,半懸在空中的陣眼處,一陣金光閃爍後,廣場法陣上的黑袍們頓時起來了一半,默默朝老和尚行了個禮後離開了法陣,往佛塔方向走去。
“謝佛塔塔主!”
江雪自地上起來後便恭敬立於道塔塔主身旁,美目低垂,亭亭玉立如清水白蓮。
這時道塔塔主,也就是洛不易二師父開口問道:“去過濟州了?見到雲曇那老妖婆沒?”
老和尚閉著眼睛,手中念珠轉個不停,聞言說道:“魚龍潛躍不知何時才能化作真龍,我也只是隱約推算其機緣在南海,但究竟為何,卻一直推算不得。”
道塔塔主輕捏了把臉,喟然道:“唉,誰讓枯魚那老瞎子不知跑哪兒去了,本就是留一後手,希望來得及罷!”又道:“早些時日天將殿曾問何時可以迎回他們少殿主,那個我說等你回來再議。現下你已歸位,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了?”
老和尚聞言睜了睜眼睛,旋即又閉上,說道:“既如此,可命他們前去青州州府,不易屆時應該會在那裡。”
“應該?到底準不準啊?話說回來,小不易被你派去何處了?”他不是不會掐算,只是這等費心思之事一向不是他所願,還不如直接問過老和尚來。
“妖主的靈獸蛋需要乙木神火催化。”
老和尚言簡意賅,卻讓道塔塔主險些跳起來:“乙木神火?是不是那棵有神木之心的萬年梧桐神木?”
一時無語,老和尚沒說話,道塔塔主卻知他沒否認既是承認,又因涉及洛不易,忍不住有些擔憂道:“乙木神火可蘊養靈性不假,催化靈獸蛋也無妨。可我怕的是小不易會得到那神木之心,要知道那神木之心極易讓人入定頓悟,萬一小不易從頓悟中看到了些什麼豈不是害了他?他那強大無比的神魂萬一因此覺醒,小小軀殼豈能承受得住?”
“阿彌陀佛…他已不是小孩子了,上次妖谷之行他受益良多,成長不少,變化巨大。而且,我相信他。”
老和尚言語平淡卻讓道塔塔主安心許多,穩穩當當坐好後嘀咕了句:“三戒啊,這可是你說的…”
眼不可見地微微點了點頭,老和尚輕聲道:“知道了老二,不,師兄…”
一旁的江雪有些迷惑,怎麼一會兒老二一會兒師兄的?當然她雖好奇,對此卻是不敢問的,只是垂首把玩著手裡的小龜甲發呆,兩位大人口中的不易究竟是何人?為何能得其如此看重?
“差點兒忘了,雲曇那老妖婆說啥沒?”道塔塔主問道。
“她說已找到一位。”
道塔塔主不知想到了什麼,自己傻樂了半天,又問道:“沒說別的了?”
“說了,她說讓你記得提前給自己準備副棺材,到時定來弔唁。”
笑臉立馬變了,撇了撇嘴道:“哼,我要不是找不到那女人躲哪兒了,哪裡還用得著準備棺材?早把那隻雞給扒光了毛烤來吃了!”
“…阿彌陀佛…”
“哎…無量那個天尊吶…”
……
一劍門弟子託著個長條匣子進了劍門大殿,殿內他們門主正與三人談笑風生,各自桌前放了一壺清酒,一碟春筍。
“稟門主,工房的匠人已按照上古圖譜將劍匣打造完成,請門主過目!”說著將手中劍匣雙手奉上。
餘非凡接過劍匣細細打量之,只見匣面天然木色紋理如鳳舞龍翔氤氳成趣,背面鑲嵌環扣繫著條揹帶,匣口望之如凝深淵,最妙的是本來以洛不易的神木是不足以打造普通劍匣的,幸好劍門祖師筆記中記載了一個僅手掌寬窄,喚做“不平”的劍匣,被巧匠成功打造而成。
“果然好劍匣!”
聞言,不懂老道與不通道人從自己桌前站起身朝餘非凡,朝劍匣走去。
在場唯有洛不易一口一片春筍吃著,表情裡滿是感嘆。他自因為得了神木之心而陷入頓悟中至今已不知多久,五六天不敢說,起碼三四天應該是有的,好在他竟然沒有怎麼感覺到餓也是奇了。
而且沒想到醒來後竟然有兩位道長口稱師兄下跪拜見自己,著實把自己嚇了一跳,但喊就喊吧,也不告訴自己來龍去脈,硬是說什麼時機未到,只等師尊親自告知究竟。這有什麼好等的,能認出兩位師父的親筆封印,再者憑兩人的道士打扮便知道大半是二師父之徒了!於是他索性安安心心的等著,反正做一個師兄也不需要多難。
在道門,記名弟子見了親傳弟子必須行禮尊稱師兄,這是尊重道統,哪怕記名弟子與親傳弟子所學相當,哪怕記名弟子修為要大大超過親傳弟子,規矩便是規矩,不容更改。
“師兄啊,你看看這劍匣滿意不?”不懂老道靦著臉將劍匣遞給洛不易,希冀地看著他。
“我用的是又不是劍,是刀,要劍匣作甚?”洛不易挑了挑眉毛,但還是接過劍匣以手拂摸,不得不說工匠技藝精巧,神木本就屬於神材,被製成劍匣後更是隱約覺得匣內絲絲靈韻在凝聚,顯然對神兵極有好處。
這劍匣是上古時劍修們用來存劍養劍之所。按理說地級神兵便可收入體內,或靈臺或丹田之處,或體內其他竅穴,劍仙之劍起碼也是地級神兵,然而因劍仙誠於劍,痴於劍,不屑更不願將劍收入體內,劍匣便由此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