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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刀起青州 第三十六章 喝茶看戲 (1 / 2)

琴棋書畫詩酒花茶,人生八雅,茶居其一。

上古傳說,神農嚐遍百草才發現了茶,而茶經過無數年的衍生已形成一種風氣,一種習慣。上至名門貴族,下至黎民百姓,招待賓客喝茶,獨處自樂喝茶,吟詩作對也要喝茶,從文人雅士的清友玉川先生,到窮苦人家的一口粗茶,茶之所在,廣矣。

如果說喝茶是喝個清淨,圖個志存高遠,靜謐怡神,哪怕深處鬧市也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那麼這九戒堂算是深得其中三昧。

為什麼這麼說?

九戒堂一樓與二樓座無虛席,茶客們或高談闊論,或輕聲對話,人聲嘈雜,顯然與安靜搭不上邊,可就算如此,也沒見哪位茶客面露不耐,心情煩躁,端的是奇特。

三樓就更厲害了,地板往上起一半尺高臺,方圓不過丈許,圍著高臺坐滿了人,說他們是茶客倒不如說他們是看客,只因來這三樓的茶客大都是衝著高臺之上的說書先生來的,他們聽到精彩處便高聲喝彩,聽的不滿意了便齊聲一噓喝個倒彩,加上說書先生的伴奏之聲,似乎比樓下的雜耍還要熱鬧幾分。但如此喧鬧,卻未能傳下二樓絲毫,豈不讓人驚歎?

如此,這座不像茶社的九戒堂也稱得上是州府城茶客們的一處必去之地了。那些去三樓的茶客自是去聽書了,而喜歡清靜些的自是在一樓或二樓,想解悶兒就上二樓選個臨窗的位子,開啟窗,抱著茶杯,看樓下雜耍賣藝也是頗有趣味。

比如此時的華凝與紅纓。

“公子,是猴子誒!”紅纓看著樓下的人群中鑽進幾個身影,領頭的是一個小老頭,渾身髒兮兮的,佝僂著身子,在他身後則是三隻半大不小的猴子,毛茸茸的,倒是挺喜人。

華凝的注意力也全搭在了那三隻猴子身上,沒顧得上理會紅纓的口誤。早就從典籍中見過有關猴子的描寫,如秋浦多白猿,超騰若飛雪;或是流波激清響,猴猿臨岸吟之句。今日能得見真正的猿猴,她覺得自己這次出宮,哪怕找不到那個老瞎子,那麼這會兒也算是得到幾分安慰了。

“你看那隻,還會學人行走哩!”華凝見那猴子人立起來,竟提著銅鑼繞著場子敲個不停,一時間“咚鏘”之聲響個不停。

紅纓也樂了:“真好玩兒,這猴子好聰明啊。”

猿猴之屬最是靈長,遠比別的獸類要機靈的多,可是其脾性卻甚為暴戾,很難被馴服,被捕獲後往往是奮力抵抗,捕獵者大意之下,免不了被猴子所傷,比如這樓下的耍猴人,一臉深深的疤痕,看上去頗為嚇人。

但這耍猴人的確有幾分手段,他手拿一根荊條,荊條上綁了根一尺來長的短鞭,輕輕一甩,鞭稍劃空,帶起一聲脆響,那三隻猴子俱都放下手中事物,齊刷刷站在耍猴人面前,令行禁止。

“好!”

人群轟然而應,對耍猴人與三隻聽話的猴子毫不吝嗇自己的喝彩,手頭有閒錢的還會扔幾個銅板。

“好厲害呀!”身在二樓的華凝與紅纓讚歎連連,將頭半伸出窗子。

其實不光是她們二人,臨窗的茶客們大都將窗戶半開,一邊品茶一邊觀看樓下三隻猴子時而翻著跟頭,時而倒立,時而接住人群中扔過來的食物,著急忙慌的就往嘴裡塞,最後還不忘抱拳作個揖,樣子滑稽不堪,逗得眾人紛紛大笑不已。

凌春秋看著半倚在窗子上的兩道背影,無奈捋須笑了笑,方才自己與那嬌俏公子搭話時,沒留意對方竟是女兒身,後來因思慮對方身份,與友人交談之餘留心觀察了下,這才恍然大悟。但是想及有資格對自己行學生之禮的女子,再三甄選,終於確認對方應當與他們總院三個老傢伙中的某一個關係匪淺。

他自己當然不認識對方,那個畫地為牢的曾老頭應該也接觸不到院外之人,那麼就只剩下王老夫子了,而王老夫子至今只收過兩位女子做學生,其中一位是當今青州之主,另一位便是州主大人的親妹了。

作為青華書院三大儒之一,凌春秋自是見過州主,那麼今日所遇之女子,不用說,自是被州主大人百般呵護的那位妹妹了。沒想到她們二人雖為至親,相貌卻各有風采,一個清麗無雙,一個嬌憨可愛,險些讓他看走了眼。

只是這位華凝小公主怎麼跑出宮來了?聽說州主大人對這位妹妹疼愛至極,平日裡都是緊緊帶在身邊,萬萬捨不得讓其出門一步,莫非是州主大人特許她出宮散心?不,不對,若是州主大人允其出宮,定然會派府軍潛行保護。可現下小公主身邊只有一位侍女跟隨,哪有府軍的影子?兩人當下又是女扮男裝,由此可見,定是偷偷溜出宮來的。

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啊!凌春秋對此憂心不已,可轉念一想,朗朗乾坤下,妖魔都隱匿了蹤跡,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州府城裡鬧事?府軍的長槍可不是空架勢。

與凌春秋對坐的是一位瘦骨嶙峋的道士,喚做梅道人,可這梅道人雖然梳著道髻,卻如同凌春秋一般身穿儒衫,不過顏色是黑色的罷了。

梅道人許久不曾出自己的道觀了,這次老友找自己有事想求,於是跟著他到了這九戒堂。可到了之後,老友卻並不言說究竟是何事,只是旁敲側擊問自己一些鬼神傳說,真是不知所謂,他們儒家不是一向對鬼神敬而遠之嗎?要知道鬼神之說可是跟那些妖魔有大區別的,他一大儒打聽這些幹嘛?

不過這家名為九戒堂的茶社當真不過,茶葉是難得的好,價錢還公道,得趕緊多喝幾口,下次再有這機會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正所謂欲將雀舌成雲末,三……”

梅道人喝到興起處,忍不住想吟兩句酸詩,可剛唸了一半,發現老友眼神直往那兩個年輕後生身上瞧,臉上似乎還帶著某種笑意,聯想到個別儒家人的惡癖之說,莫非老友也犯了這種毛病?

“啪!”

“呔!你這老不羞,盯著人家公子到底意欲何為?”梅道人刀眉怒起,一掌拍在桌上,將整個桌角削成了碎屑。

霎時,整個二樓的茶客們將目光齊聚在這桌上,眼神玩味的看著梅道人對面的凌春秋,連抱著茶杯,沉浸於樓下精彩猴戲中的華凝與紅纓,也迷茫地回過身來,看著過道斜對面,一怒一愣神的兩人。

被嚇了一跳的凌春秋定了定神,從梅道人的話中回過味兒來,氣道:“老友你…梅道人你信口雌黃,實在有辱斯文!”

見二樓的侍者,少女云溪向自己二人走來,忙起身致歉道:“云溪姑娘海涵,老夫與友人鬧了些許誤會,這損壞的茶桌,當由老夫賠償。”

沒等云溪答話,便拱手向華凝與紅纓,及二樓眾茶客言道:“老夫與友人驚擾了諸位,實在不該,今日之茶水,便記在老夫賬上,算是賠禮。望諸位不要推脫,以全老夫之義!”

“咦?這位有些眼熟……”

“先生多慮了,些許小事罷了……”

“沒想到今日可以省下些茶錢,運氣啊運氣…”

“這老頭竟有如此癖好,看不出來啊!”

眾說紛紜,你一句他一句,凌春秋聽之,卻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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