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短短兩日間,他本來是半個淡然到不諳世事,又初次下山不懂得與人交流的出家人,想不到自己沒抵住誘惑,酒也喝了,肉也吃過,連姑娘都牽過、抱過了,更別提讓人家住進了心上,只希望兩位師父不會怪罪與他才是。
酒樓中陸續有了客人,林二蛋作為福林樓的二把手,當家店小二,終於也不再藏在那柱子後面,招呼起了客人。
花韻老闆娘端著大開口的海碗從後廚出來了,往洛不易旁邊一坐,伸手拿筷子拌起了面。
“姐,還是我來吧。”洛不易頗覺有些不好意思。
哪知花韻媚了他一眼,道:“怎麼,嫌棄我不是你的凝兒?”然後將拌好的炸醬麵往他跟前推過去。
洛不易趕忙接過面,紅著臉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噗嗤”一聲,花韻笑了起來,託著腮,看著洛不易,眸光溫暖。
弟弟就弟弟吧,不甘心又怎樣?能這樣看著已是極好。
“姐。”
“嗯?”聽著他叫姐姐也是種滿足啊。
“你沒什麼別的要跟我說的嗎?”比如自己的身世什麼的。
“說什麼呢?”
洛不易吃完最後一口面,將筷子輕輕放好,道:“比如姐姐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相認?”神情無比認真。
“你不是已經在叫我姐姐了嗎?還怎麼相認?”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向洛不易。
洛不易站起來,提了提背上的黑刀,轉身走向門外,步伐穩健。
“我知道了,姐,走了。”
花韻正想著如何糊弄過去洛不易的詢問,恍然間發現洛不易已經向門外走去,急忙起身回櫃檯取了東西追過去。
“弟弟等一下!”
洛不易回過頭,見花韻小跑過來,將一把硃紅油紙傘遞到了他手裡,道:“這是凝兒落下的傘,想來你會喜歡的。”
華凝的傘?洛不易接過傘,輕輕開啟。
“提升修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肯定得吃不少苦,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實在不行還有姐姐呢,姐姐替你做主。”花韻邊替洛不易整理著衣衫的皺褶,邊囑咐著,那模樣像極了長輩,也像極了送相公離家的小娘子。
自小便在山林里長大的洛不易默默聽著,感受著與兩位師父不一樣的溫暖。
“知道了姐。”洛不易笑了笑。
“嗯,去吧去吧。”背過頭擺了擺手。
能見到已是莫大的幸運,何苦奢求其他呢?
花韻盯著洛不易撐傘離去的背影盯了好久,直到他消失在城門外才回到酒樓。
而酒樓的客人們看著梨花帶雨的老闆娘都呆了,要知道花韻本就年輕貌美,這一哭,更像是個心有委屈的小娘子。
“看什麼看?沒看過你娘哭啊?大鴨蛋蛋的,今兒你們的飯錢酒錢統統雙倍,雙倍!”
晴雨城外,十萬大山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