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冷哼一聲道:“我看誰敢亂嚼舌頭根子,誰敢背後說姐姐您的不是?敢說我就敢生生拔了他的舌頭。”
清河公主見此,心中苦笑一聲也只好留在這裡,對於這個弟弟的特殊關照,她心中感覺格外溫暖。
穆晟起身去往大殿繼續守靈,不過一個眼色,楊謹立即心領神會,就安排好人手重點看護清河公主。
穆晟聽著祭祀巫師在靈柩周圍唸經做法,他也不由得想起與先帝過去的種種往事,其實先帝對他在諸皇子中,除了不想把皇位傳給他,其他的事情真的算對他是真心不錯的了,想到此處他眼角也不由滑落一絲眼淚,相處久了,多少還是會有些情義在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翌日清晨,守靈守了一夜,皇室宗親與主持儀式的人皆是一臉疲憊之色,只有穆晟是修士之身,坐在原地打坐一個周天就沒什麼事了,何況他還是位功力深厚的老妖怪呢。
穆晨見眾人疲憊,就讓他們下去休息了,自己一個人守在靈柩旁看著先帝大晉三世昭武皇帝之位的牌位發呆。
正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腳步聲,一名侍衛上前彙報道:“啟奏陛下,宮外有人闖宮,來人自稱是先帝第七子,公子赭。”
穆晟沉吟半晌道:“你們勘驗過他的身份了嗎?”
侍衛點頭道:“啟奏陛下,小人勘驗過他的身份銘牌,確實是皇家之物。”
穆晟微微頷首道:“嗯,讓他進來吧。”
“諾!”言罷侍衛轉頭離去。
不過一盞茶功夫,大殿門口行來一人,宮衛警覺的舉矛擋住了來人的去路,只見來人身無長物,一身江湖短衣打扮,外穿白色孝服,雖面容清秀,可掩飾不住其身上的透露出來的一絲貴氣,一般人不生在皇家,根本就裝不出來。
他見衛兵攔路,便不緊不慢的從懷中取出一枚金牌,說道:“我乃大晉三世皇帝,第七子,公子赭,今日特地來此奔喪。”
衛兵聽罷面面相覷,但還是沒有放行的意思,穆晟聞言,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就揮揮手讓衛兵放其進殿來了,他也是宗室成員,並未除名,是有資格在先帝靈前祭奠的。
公子赭雖是一身江湖打扮,穆晟暗自觀察之下,他居然有天師級修為的實力,他這個年紀能修到如此境界確實非常人,這公子赭就是早年被先帝打發上山修道的那位皇子,也早就退出了奪嫡之爭,如今也是孑然一身。
公子赭進殿後,先至穆晟身前微微躬身一拜道:“臣,拜見新君。”
穆晟語氣低沉道:“七哥不必多禮,你快去祭拜父皇他老人家吧!”
公子赭默默點了點頭,便跪在先帝牌位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又從旁取過幾支香鄭重的為先帝靈位前祭上,便跪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牌位。
沉默半晌,公子赭才緩緩說道:“父皇,您老睜開眼看看,看看是誰來看您了,那日您同意師父帶我上山修道,整整二十年,兒子在也未見您一眼,以前我不理解您為什麼要趕我走,如今我想明白了,您老人家是怕我捲入漩渦,毀了我一心求道的仙緣,現在我理解了您的一片苦心。”
言罷,公子赭又重重地向牌位磕了幾個頭,他站起身上前撫摸了一下先帝牌位。
公子赭轉身向穆晟行禮道:“多謝陛下放行,臣今日就是來看看父皇,這就要回去了。”
穆晟頷首道:“七哥,何不多留幾日再走不遲,等到父皇他老人家出殯之後再說。”
公子赭微微搖頭拒絕道:“多謝陛下挽留,臣已經僭越了,臣不奉明詔直闖宮禁已經是犯了大罪,怎敢有臉留在這裡,還請陛下治罪。”
穆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見外,朕這就免了你的罪,七哥給我個面子,你就留下來吧,千里奔波一趟殊為不易,想必父皇他老家人也希望你留在他身邊陪著他老人家走完最後一程吧。”
公子赭聞言,心中燃起一絲暖流,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弟弟頓生好感,但他還是沒忘了君臣有別,馬上躬身行禮道:“多謝陛下成全臣的一片孝心。”
穆晟聞言微微頷首道:“七哥請入座,你我兄弟二人嘮嘮家常可好?”
公子赭道:“謝陛下抬舉,臣敢不承命。”
穆晟與公子赭深聊之下,這公子赭居然是凌軒宗的親傳弟子,不過想想也是,如此年紀就修至天師境,確實稱得上天賦異稟,當然跟自己這種靠別人傳功升級成老妖怪的修士沒得比,這是靠機緣,公子赭可是實打實一點點自己修煉出來的。
與公子赭聊了許久,穆晟便安排他暫時住在宮裡,直至先帝正式入葬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