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木伊似乎對於穆晟突如其來的表白震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就抬起嫀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
她想起兩人初見時那翩翩少年腰胯駿馬,雄姿英發,張弓搭箭勇奪騎射冠軍,他與族中高手班古爾的對戰中也毫不落下風。
她又想起昨日在他營帳中聚會,穆晟趴在自己身上吻在她脖頸,讓人戰慄的感覺,難道眼前之人真是她的真命天子嗎?瑞木伊其實心中早有悸動,只不過限於小女兒家的心思,礙於族規,她有些羞於啟齒而已。
瑞木伊忽然埋首躲進了少年懷抱,像一隻溫馴的小貓一般依偎在穆晟懷裡,她只是靜靜地待在他懷裡,沒有任何回應,穆晟感到瑞木伊漸漸火熱起來的體溫,他知道眼前的這位美少女,終究是動情了。
好一會兒,瑞木伊才抬起嫀首,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穆晟,那眼眸中似有一絲失落與遺憾。
瑞木伊語氣遲疑道“公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都生於王家,自己的終身大事哪裡能由得了自己做主。”
她說到這裡一絲淚痕滑過臉龐。
穆晟聞言竟一時語塞,是啊,這年代哪有什麼自由戀愛?特別是到了他們這個階層,婚姻就是政治工具,就是用來合縱連橫,家族結盟的手段而已,永遠是家族利益至上,國家利益大於一切。什麼自由意志,什麼個人的喜怒哀樂與之相比根本就無關緊要,甚至於他自己這個人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家族的附庸,自己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為家族的壯大發展獻出一份力,不然他公子晟就不配享受家族帶給你的一切榮耀與地位。
茨威格有句話說得好:“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管身處任何階層,各有各的不易,這人間事怎會事事稱心如意?
穆晟沉默半晌,只好對瑞木伊說道“伊姐姐,珍惜當下,至少此時此刻我們還能在一起不也挺好的嗎?若是有緣自會天長地久,若是無緣……”
穆晟剛說到這裡,瑞木伊就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她搖了搖頭,說道“長平君,我只想要你現在,以後的事情我不要想,也不想去想……”
二人四目相對,穆晟看著她漸漸不受控制地吻住了她那紅潤的雙唇……
穆晟出了瑞木伊的營帳,他心情複雜,回到了駐地,他一屁股坐在墊子上長時間地發呆。
說實話,他有些後悔招惹瑞木伊了,最開始他可能也是聽從了吳榭的建議刻意接近,但人心畢竟也是肉長的,這短短几天的相處也讓穆晟不由得心裡有了牽掛,一想到她以後可能會成為別人的妻子穆晟就心裡堵得慌,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突裡王未見得能看上他這個女婿。
穆晟轉頭去了吳榭營帳內,只見他正一個人自得其樂地擺弄著圍棋,
吳榭一見公子晟愁容滿面,便招呼他坐下,說道“公子,來,有什麼煩惱事,下幾局棋,自然可解。”
穆晟連忙擺擺手拒絕,跟他下棋,讓他十步都下不贏。
穆晟坐在他對面一陣長吁短嘆!
吳榭漫不經心的抬眼看了穆晟一眼,問道“公子何故嘆氣啊?”
穆晟就把他跟瑞木伊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看他能不能有辦法成全兩人的好事。
吳榭道“要讓突裡親王認你當女婿,很簡單……”
穆晟趕緊湊到跟前聽他的高論,只聽見他輕飄飄地吐出了四個字“成為太子。”
穆晟還當是什麼高論呢,失笑一聲,說道“吳先生,說正經的,如果突裡王不允許我與伊姐的婚事,我心裡已經打算好要拋棄眼下的一切與伊公主遠走高飛,管他洪水滔天都與我無關。”
吳榭笑道“公子您真是孩子氣,就算你下定決心要帶著她遠走高飛,可伊公主她真的願意舍下一切嗎?”
穆晟聞言語塞,半晌道“吳先生相處這麼久了,可能您還不瞭解我的性格,我就想過無拘無束任逍遙的日子,那個太子之位誰愛爭就去爭吧,本來我也沒想過要爭,只不過是父皇非要把我推出來趕鴨子上架,我也不覺得能爭得過太子,眼下能走到這一步也是情非得已。”
吳榭語氣淡然道“公子,說句不好聽的,你爭不上太子之位,瑞木伊便註定與你無緣,東月氏瑞木家的女人從來只與未來的儲君,或者是未來的皇帝通婚,以鞏固東月氏與晉廷的關係。”
穆晟道“你說的不錯,那你為何當初非要鼓動我追求瑞木伊呢?”
吳榭直接坦言道“無他,我知道公子無意於儲君之位,此舉就是為了激起公子您的爭勝之心。”
穆晟聞言翻了翻白眼道“好吧!先生還真是推心置腹啊!我算是被你給擺了一道……”
言罷,穆晟便起身回了自己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