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發生的事情,自然是不想任何人得知,陸小婉將人遣出去之後,便一人在裡面將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一遍,心中也知道,或許他沒有參與,但是孩子卻因他間接而死,不僅沒有悲傷,還說他來的不是時候。
“我的事情對外一律封鎖,若是傳出去了一句各位的姓名,我就不知道能否保得住了?”陸小婉的話音剛落,機會太低就立刻跪了下來,他們不僅聽從貴妃奶奶的指示,眼前人也必須聽著,畢竟可能是未來的皇后。
思婉反倒沒有什麼感覺,進來以後將裡面的所有人拉出去以後,一律叮囑不準對外傳言,也將寧貴妃的話一一重新傳達給陸小婉。
“可是此刻你覺得您說的話我還會信嗎?宮中那位若真不想殺我,豈需要如此大動干戈,還是從自己的身邊調人?”
身體本就虛弱,告訴一句話就覺得氣喘吁吁,陸小婉躺下之後,才能感覺到微微放鬆一些,肚子裡的疼痛減輕不少。
“姑娘剛剛小產,身體真是虛弱之事,此時應當少說話,努力的就送你回小鎮上,此刻貴妃,朕在宮中謀劃王爺的未來,您去不僅會添麻煩,恐怕就是貴妃娘娘也不能保障您的安全。”
在房中眼前只剩下陸小婉一個人,看著窗外若隱若現的山巒,想著過去的一切都如雲煙,一般飄散乾淨。
小張一路飛快地回到皇宮,寧貴妃早已派人在外等候,,而那邊的宮中皇帝劇烈的咳嗽,肺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氣喘不過氣來也難以說話。
“陛下可是需要喝水,臣妾這就為您去倒,”楊公公一人在外面擋著所有的大臣,基本上他們進入宮裡也不讓他們靠近寧貴妃的寢殿。
“公公,這陛下的身體我們都是知道的,近日發生的一切也算是情理之中,還請讓我等進去,若是有大事大聲,我等也可聽旨意奉行。”
楊公公靜立在宮門口,他的幾個乾兒子早就送出去了,幫著寧貴妃做好最後一件事,他就能告老還鄉了。
“雜家說的話大人們也不信,陛下還能撐的過去,沒有說話不過是因為陛下今日遇到了些難事,”話未嚴明,足以讓皇后一黨離開此處了,太子卻不知道發生何事。
皇帝抓著杯子,喝了口水,心中舒暢一些,眼裡蓄滿了眼淚,臨走的時候婉兒還能陪著他,也算是兩人之間最後一次一起談個心了。
“婉兒,我不是好的父親,慕燼他我是顧及不了了,等太子繼位以後,出了周國往後也能過個尋常日子,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往後平安。”
寧貴妃接過被子,身上的溫情似乎都恢復了,一切還像是從前,她依舊是相信他的,安排自然也會順著。
“陛下,我相信你,從前到現在你總是告訴我等著會有結果,可眼前我們母子二人被你推出去了,收不回來了,皇后和太子誰會放過我們呢?”
收著的情緒終於放出來了,皇帝本就病情很重,往後踉蹌的倒了下去,被子隨之覆蓋住他的身體。
“你終究還是什麼都知道了,你是找朕要聖旨的吧!”
聖旨早已不在他的秦宮之中,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在楚蒼明的手中,林相手中也有可能會有這麼一份。
“臣妾不敢要,陛下能夠將一切安排的天衣無縫,讓孩子成了你手上最好的棋子,我也不過是一個早已拋棄的棋子,命中註定的臣妾不爭。”
皇帝閉著眼睛,大口的呼吸了很久,還是覺得喘不上氣,抓著寧貴妃的手,吃時不肯放,他知道他心愛的女人這一生都不會再原諒他。
“朕是皇帝,一生都沒有選擇,你是朕唯一的拼了命留在身邊的啊!”淚水已經保不住皇帝的愛意,臨死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了。
做了那麼多的決定,唯獨沒有一個是顧著他們母子,皇位爭奪也是站著太子那邊,還是知道太子是什麼性子的時候。
“涼薄至此,還說什麼拼了命,陛下你可有一刻將想要我和孩子留在身邊,我不需要別人告訴我,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裝傻,那一刻薄紗被撕下來的時候,我一輩子就像是一個玩偶,被你控制,被你玩弄,在孃家的時候,我也能在家中做個開心的孩子,將來找個門當戶對的,深宮之中,成了奢望。”
她仰著頭,想要掩著自己的淚水,憑著自己性子沒有薛慕燼恐怕已經死了,百年以後不可能合葬,可她的兒子回來了。
那一日陸小婉進宮,鮮活的性子被拘著,那神情像極了自己當年,讓她作為兒媳,寧貴妃是開心的,往後自己的兒子皇宮之中也能舒坦一些。
“不是這樣的,孩子出了皇宮,我就沒想著讓他會來,後來青陽縣的事情,還有林相發現了,朕知道瞞不住了,才讓他回來的。”
“是啊,回來,給你的寶貝太子當靶子的,滿朝文武那個時候都在站隊,渴望有一個能夠聽話的皇帝,沒有底子,沒有人脈,他不就是現成的,你暗中幫著太子鋪路,安排官員,假裝眼瞎,陛下你是想讓他活著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