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出來拋頭露面,還開餐館。這樣,我給你三千兩銀子,你把手裡的店盤給我。”
豹哥的語氣和目光始終高高在上,彷彿他能看上自己的店是一種無上的榮幸。
“三千兩銀子?那夠你開一家鴻興酒樓這般規模的店了,何必來盤我的店鋪呢?”陸小婉揚了揚嘴角,“更何況,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這世間為女子和小人難養也。我那麼記仇,你剛剛丟我飛刀的事情,我能記一輩子。”
“所以,你這是要拒絕我?”豹哥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看到你男人了嗎?這就是違揹我意願的下場!”
一時間,兩相對峙,方才還對陸小婉好奇又忌憚的幾個壯漢,此刻都將手握在了刀把上。
再怎麼,這個女人若是同豹哥作對,那必定就是在找死。
“豹哥真是好生威風。”
寧馨兒這時緩步走了過來,站在陸小婉的身旁,眉宇間少了幾分溫婉,多了幾分的堅毅:“陸姑娘乃是我寧府的座上賓,豹哥如今出言威脅,可是對我寧府有什麼不滿?”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為了一個陸姑娘,居然連寧府的人都出動了。
果然,剛剛還囂張異常的豹哥臉色都不禁變了變,他眯著眼睛看向寧馨兒:“你是寧府的大小姐?我倒是想不到,寧府居然找了個村婦當座上賓,看來從汴京離開後,你們的日子過的也不怎麼順嗎?”
寧馨兒不反笑,即便被一群兵刃相向的流氓包圍,她也絲毫沒有慌張:“我寧府虎落平陽,那終究是老虎,不是什麼哈巴狗可以隨意欺凌的。豹哥若是不信,大可以試一試,我等甘願奉陪。”
“寧府……姓陸的……我記住了。”豹哥作勢要轉身離去,可就在那一瞬,一道銀光再次閃過。
薛慕燼開扇欲擋,卻見那飛刀飛至眼前時竟拐了個彎,朝著一旁的林儀天而去。
“啊——”
只聽到趴在地上的男人慘叫一聲,淒厲又絕望。
那把飛刀直直地沒入林儀天的手,將他的手掌整個貫穿,深深地插在地上,光是看上一眼就覺得疼,更別提林儀天的感受。
多半是已經生不如死了。
“老子說到做到。”豹哥意味深長地說著,轉身回了清風樓。
圍觀的群眾見熱鬧已經結束了,紛紛離開,誰都沒有上前想要幫林儀天的忙,生怕自己被這個無賴一樣的男人給糾纏上。
“他說林儀天還不出銀子就要他一隻手,他現在做到了。”陸小婉收回了視線,輕聲道,“他這是在威脅我。”
“陸姑娘不用擔心,有我寧府在,不會讓這人隨意亂來的。”寧馨兒這會兒已經收起了眉眼中的戾氣,淺笑一聲。
“切,就知道惹麻煩。”寧修遠不情不願起來,他掃了眼躺在地上的林儀天,譏諷道,“你倒是大仇得報,報復了這個男人。左手被整個貫穿,肯定是廢了。”
當眾人都以為陸小婉會直接離開時,她竟彎下腰,將林儀天從地上扛了起來:“回府,若是處理及時,說不定還能日常生活。”
“你要救他?”寧馨兒有些不可置信,“他那麼對你,可你要……”
寧修遠也罕見地嚴肅起來:“若是如此,你方才替他還了五十兩不就行了?”
“這是兩碼事情。”陸小婉一邊說著一邊朝前走去,“他欠債不還受到懲罰那是他罪有因得,但是我是個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仇恨或者報復那都是基於他完好無損的情況下。”
“可他要是不領情呢?”寧馨兒仍是不放心“之後又找你麻煩什麼的……”
“我遇到過的醫鬧和狼心狗肺的病人,比我吃過的鹽都要多。”陸小婉走到寧修遠的身邊,將林儀天丟到他身上,“小弟,就幫我當擔架吧。”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寧修遠並沒有任何的抗拒,出奇老實的將人扛了起來。
“覺得不可置信?”
就在寧修遠沉默時,夜天忽然開口詢問。
“這個女人確實很了不得,當初我欲殺她,她卻反而出手救我,甚至為了讓我的傷口痊癒,更是不顧一切地將我留在身邊,就連威脅都可以不顧。”
說著,他深吸一口氣:“這種女人,可不是你嘴裡的鄉野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