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福宮內,太醫嶽齊正在給純貴妃銀針排毒,長長的針尖沒入手上的穴位,一連紮了四五針。純貴妃昔日白皙的手腕,頃刻間像成了篩子一樣。
和嘉公主侍奉在側,心疼純貴妃所受之痛楚,恨不能以身相替,暗自唏噓著。
稍時,嶽齊收了銀針包,躬身說道:“貴妃娘娘要多飲水,有助於排出身上的毒素,臣明早再來給娘娘施針。”
純貴妃朝紅蓮使了使眼色,虛弱地說道:“送太醫出去。”
“是。”紅蓮客氣地引著嶽齊出門。
和嘉公主倒了杯溫水,服侍純貴妃喝下,順著她的背脊,說道:“額娘,您要快些好起來。”
純貴妃背靠著床頭,咬牙堅持道:“你放心,額娘不會輕易倒下的,額娘還要看著你成婚出嫁呢。”
和嘉公主強忍著眼淚,勉強地笑了笑,說:“這個時候,額娘您怎提起了女兒的婚事。”
純貴妃淡淡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紅蓮折返回寢殿時,端了熬好的湯藥,又服侍純貴妃咕嚕咕嚕灌下去。
純貴妃將空碗交還給她,問道:“外頭近日可有什麼動靜?”緣分
紅蓮回道:“皇后娘娘自打去了瀛臺,幾位娘娘們就去延禧宮請安了。奴才按著娘娘您的吩咐,讓穎妃娘娘悄悄傳了風聲出去,只說晉封皇貴妃一事,不過是道聽途說。令貴妃多少聽進去了,但延禧宮還不見動靜。”
“晉封皇貴妃?”和嘉公主臉上一喜,道:“皇阿瑪真的要封額娘您為皇貴妃了嗎?”
純貴妃淺淺一笑,道:“這是額娘能給你和永瑢鋪得最後一條路子,額娘若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頂著皇貴妃的身份,你們也不會被人輕視了去。”
和嘉公主感慨地說:“女兒只想額娘能身體康健,額娘替女兒鋪的路,女兒心裡都明白,自不會辜負額孃的一份心。”
“這就好,”純貴妃欣慰地說道:“福隆安是一個可託付的人,對你也痴情,他阿瑪在前朝得力,他以後在你皇阿瑪身邊,自然能有大出息。”
和嘉公主點了點頭,卻又凝眉說道:“只是……女兒心裡記掛著額娘您,皇后娘娘處處針對額娘,這次又對額娘下了毒手,若女兒離開了皇宮,必定日日夜夜想著額娘。”
純貴妃神色一凝,道:“皇后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蘊茵,你要答應額娘,在自己羽翼尚淺的時候,千萬不可動錯了心思。你和額駙未來的路還長,不要因為額娘之事,讓你們日子不好過,知道嗎?”
和嘉公主忿忿地說道:“額娘,難道就讓皇后娘娘如此欺凌,我們卻什麼也不能做嗎?皇阿瑪私心偏袒,若我和額駙出面直諫,說不定……”
“不行!”純貴妃卻篤定地說道:“你聽額孃的,額娘太瞭解你皇阿瑪了,犯忌諱的事情,你不能做。額娘雖然吃了點小虧,但若能換一個皇貴妃之位,倒也值了。”
和嘉公主沉沉嘆了口氣,只得暫時壓下了心中對皇后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