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除夕,和府格外熱鬧,一眾主僕聚著歡度新年,映芸又給了他們一些賞銀,個個臉上都笑開了花。
夜深後,馮霽雯仍在看著賬本,朝映芸說道:“夫君,我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說?”
映芸慵懶地鬆了鬆箭袖,道:“你問。”
馮霽雯道:“府裡的開銷一日比一日大,夫君你不過是御前侍衛,哪兒一下子有那麼多銀子?祖父為官數十載,積蓄也只是那一處老宅。祖父時常教導霽雯,不義之財不可取,我無懼粗布麻衣的生活,夫君斷斷不要有貪墨之心啊。”
映芸平靜地聽她把話說完,心想,果然在群眾的眼睛裡,她這些都是不明來歷的錢財。
“你別擔心,我這些銀子來路正得很。”映芸暗歎,其實,她不過是從太后那裡取回了當皇后時的俸祿,外加一些從慈寧宮搜刮來的賞賜,日子就能過得很滋潤了。
她用的都是自己存了十多年的私房錢,可沒半個銅板是貪汙來的。
映芸瞧她仍有顧慮,道:“你還是不信我嗎?”
馮霽雯道:“不是不信,而是……”她頓了頓,才道:“這兩日,我時常瞧見有人在咱們府門口鬼鬼祟祟地張望,等我出去看時,她又轉身就走。今兒早上,我特意去門口蹲守,正好被我抓了個正著。”
映芸疑惑地問道:“你是說有人在監視我們?是什麼人?”
馮霽雯點頭說:“是一個婦人,大約四五十歲的模樣。我問她為何要鬼鬼祟祟的,她說,她是奉了宮裡大娘孃的命,想與夫君您談談生財之道。”
四五十歲的婦人?
映芸陡然生疑,問:“你既然撞破了她,怎沒將她拿住?”
馮霽雯眉頭一擰,道:“那婦人瞧著賊眉鼠眼的,不像是個好人,當時院兒裡也沒人,我不敢與她正面起衝突。後來,我想喚全叔的,可婦人一聽我喊人,就趁機跑了。”
映芸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聽馮霽雯的描述,這人應該是衝著她來的。又與宮中的大娘娘有往來,難道是皇貴妃在派人悄悄打探她的訊息?
目的又是什麼呢?
映芸想了會兒,道:“她既然是來找我的,定然還有下一次,到時先別打草驚蛇,悄悄讓全叔把人擒拿住再說。”
“嗯。”馮霽雯點點頭。
然而,直到春節過完,那婦人都沒有出現過了。映芸讓馮霽雯回想一下婦人的容貌,照著她說的繪出了一張畫像,阿琳和劉全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那婦人的身份。
阿琳與劉全對視一眼,驚道:“這……這是喜塔拉氏!”
映芸不解地問:“喜塔拉氏是誰啊?”
阿琳微微皺眉地說道:“就是阿瑪的繼室,我們的繼母。”
映芸心底慌了慌,好似漏跳了一拍,道:“阿琳,你不說已經跟她斷絕關係了嗎?她來做什麼?”
阿琳亦眉頭緊縮,道:“喜塔拉氏貪財,心眼壞,她偷偷過來,準沒好事兒。哥,我看最近你還是別回府了,免得被她瞧見,生出事端來。”
映芸正是擔心這一點,點頭道:“只怕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