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芸萬般勉強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說:“然後呢?我是不是該登門拜師去?”
阿琳好似撿了個天大的便宜,點頭說:“這是自然了,剛才來的路上,我把拜師禮都給你買好了,明兒,你就可以去學士府行見面禮了。”
映芸狐疑地看著他,道:“你這麼積極做甚?”
“打鐵需趁熱,”阿琳臉上揚著笑,說:“你不知道,這個大學士門生的名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有的。”
映芸哼哧道:“他連我的面兒都沒見過,就選我做門生,這還不隨便?”
阿琳卻道:“這怎麼叫隨便呢,馮大學士當然問過了師傅們,兩位吳師傅都說你的課業是頂尖的,大學士再瞧我小小年紀,出類拔萃,想我哥肯定不會差了。”
映芸朝他白白眼,就知道其中有他推波助瀾的份兒了。
“哥,明兒你可不許再推脫了,”阿琳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道:“不行,明天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啊!你放過我吧!”映芸抓狂地叫了一聲。
阿琳一副語重心長地說:“哥,機會難得,不可錯失啊。”
為避免阿琳再給她洗腦,映芸逃一般地去結了賬,然後飛快地跑回了鹹安宮,任由阿琳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地教育她。
次日一早,天都沒有亮透,阿琳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硬生生地把映芸從床上吵醒,捎上拜師禮,拉著映芸往學士府去了。
映芸沒法子,只得悶著頭皮去,路上問了幾句這位馮大學士的來頭。
大學士姓馮,名英廉,隸屬內務府漢軍鑲黃旗。雍正十年考取的舉人,初授筆帖式,後入內務府主事,外放十餘年,因治理河工不力,被罷黜,直到乾隆十七年復起,時任東閣大學士兼錢法堂事務。
馮英廉並無家世背景,能從諸多漢人中考取功名,已屬難得。現年逾不惑,又經歷過大起大落,必是不一般的人物。
映芸屢屢想打退堂鼓,要不是阿琳連拖帶拽地拉她進門,她真想扭頭就跑。
馮府門楣敞亮,管家引著他們直入正堂。
映芸在堂內稍坐了一會兒,只見一位韶華少女,扶著馮英廉從內室過來,高坐於堂上的太師椅。
在古代,年過半百的人,真是顯了老態,不像現代的大爺大媽們,五十多歲正是夕陽紅的年紀,廣場舞跳起來那叫一個風風火火。
阿琳用胳膊肘撞了撞映芸,而後規矩地行了禮:“學生和琳拜見馮大學士。”
映芸恍然回神,依著阿琳的模樣,照樣畫虎地拜了拜:“學生和珅拜見馮大學士。”
馮英廉朝他們擺擺手,道:“不必拘禮,坐吧。”
“謝大人。”兩人這才入了次座。
映芸暗自打量著馮英廉,似乎有些面熟,大概曾經在宮中謀過幾面,不過記不清楚了。想必馮英廉亦有此感覺,盯著映芸看了半晌,笑道:“鈕祜祿和珅,果然長得一表人才,雖第一次見,卻好像舊相識一般。”
映芸訕訕一笑,道:“學生能拜入大人門下,實乃學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