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眉目一挑,睨了眼錦繡,道:“皇后娘娘您不知,這錦繡身為永琪的侍妾,理應於臣妾膝前晨昏定省。但她不僅來得晚,而且對臣妾沒有半點恭敬之心,臣妾如何不能罰她?”
她那‘侍妾’二字咬字極重,故意要在眾人面前給錦繡難堪,哪怕明知映芸是來給錦繡出頭的。她依舊半分顏面也不給。
映芸倒也不生氣,輕笑著接過玉錦遞上來的茶,用茶蓋子掃了掃茶麵,慢悠悠地說道:“愉妃,你趁永琪跟皇上出門拜謁之際,如此對待錦繡,就不擔心永琪知道了,與你又心生嫌隙嗎?”
愉妃哼了哼,道:“永琪被她教唆著,對臣妾這個額娘越來越不放在眼裡,他若還敢為了錦繡與臣妾頂撞,臣妾也權當沒生養過他!”
映芸見她冥頑不靈,若非她答應了太后不生事,這會兒早就翻臉了。
但她轉念一想,忽而莞爾笑道:“愉妃你可以不顧永琪的感受,但不能不顧及你的長孫吧。”
“長孫?”愉妃怔住了,半晌,才懷疑的目光投向錦繡,問:“皇后娘娘,您是說錦繡她有了?”
“嗯,”映芸暗自朝錦繡使了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又道:“皇上看重永琪,自然也盼著永琪一脈能開枝散葉,愉妃你罰錦繡,自然無人能指摘,但若傷及皇上的寶貝孫兒,老佛爺的寶貝曾孫兒,這怕是麻煩了吧?”
愉妃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定定地看著錦繡,逼問道:“是真的嗎?”
錦繡騎虎難下,只能順著映芸的話,點了點頭,又不安地看了眼映芸。
愉妃顯然有些露怯,道:“那你剛才為何不說?”
錦繡含糊地低頭說道:“奴才一來就惹了娘娘您不豫,所以未來得及說。”
映芸揚臉一笑,道:“好了,話說開了,那我就帶錦繡回去了。”六號
說罷,映芸正想起身帶走錦繡,愉妃卻搶先一步說道:“慢著,錦繡懷了永琪的孩子,跪了這麼久,還是請太醫過來診一診,別動了胎氣。”
錦繡頓時心虛地說道:“奴才……”
映芸一把按住她的手,替她說道:“愉妃你這是何意?難不成連我的話也質疑?”
愉妃笑看著她們,道:“臣妾說了,只是擔心錦繡動了胎氣,皇后娘娘何必緊張呢?”
“我有什麼好緊張的,”映芸重新坐下,道:“愉妃要宣就宣吧,阿奈,你去請嶽齊過來一趟。”
“是。”
愉妃卻道:“錦繡不過是一個侍妾,怎好動用專侍皇后娘娘您的太醫,玉錦,去請黃斌太醫……”
映芸一邊嘆氣,一邊搖頭:“愉妃你這防人之心太重,罷了,阿奈,你就去請黃斌過來吧,玉錦就不必去了,讓人瞧見了,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需勞師動眾的。”
愉妃見映芸讓步,她也不爭了,讓玉錦留下,靜候黃斌過來。
不過須臾,阿奈便領著黃斌過來請了安。
黃斌搭上了錦繡的脈,診了片刻,便躬身回道:“錦繡格格脈象平穩,並無異常。”
愉妃冷笑一聲:“錦繡,你不是說有孕了嗎?你膽敢誆騙我與皇后娘娘?”
愉妃正想發作之時,黃斌卻道:“稟愉妃娘娘,錦繡格格確有了一個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