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去？
可是現在都這個點了……沒準兒人家已經在睡夢中。
段斯齊默默地想著，抬眼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表。
而且打過去要說什麼啊？
段斯齊撓了撓頭，下意識地想要逃避，索性將外賣單子壓在了桌上，躲進浴室洗澡——可當他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時，目光還是不自覺地落在了外賣單上。
段斯齊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
這麼糾結過。
唉。
想著，段斯齊伸手將壓在桌上的外賣單子拿了起來，點開了手機的通訊錄，把上面手機號碼輸入了一遍。
確認儲存時，段斯齊在上邊打了一個‘葉’字，閉了閉眼，總算醍醐灌頂般地——葉凝。
那女孩兒，好像說過她叫葉凝吧？
段斯齊的眼睛亮了亮，在‘葉’字的後面默默地加上了一個‘凝’字。
已經凌晨三點半了。
這會兒打過去，確實非常地不合適——段斯齊倒在床上翻了個身，終是滿懷心思，卻又異常疲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中午一下訓，MTL又接收到了一個外賣。
外賣單上依舊寫著‘葉女士’。
Jack到門口拿外賣提回去的時候，忍不住說了一句：“小段，我覺得你真攤上事兒了……你沒給這位‘葉女士’打電話嗎？”
段斯齊撓了撓頭，有點兒委屈：“昨天……很晚了，沒敢打擾，”段斯齊盯著桌上的外賣看了好久，終於抬起腳往門外走：“我出去打個電話。”
至於這個電話是打給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段斯齊逃似的走到了陽臺上。
哪怕已經十月底了，廣州的天氣依然悶熱。
陽光打在身上，很舒服，一股暖意灑在身上，段斯齊手裡握著手機，點開了通訊錄，在‘葉凝’兩個字上停頓了很久——
終於碰了碰。
原以為等待的過程會很漫長，不料對方很快就接了電話：“喂，您好。”
段斯齊聽了這聲音，有點兒晃神，一時間，沒來得及搭話。
對方又喊了一聲：“您好？我是葉凝，請問您是……”
段斯齊的心‘咯噔’了一下，張了張嘴：“那什麼……我是，段斯齊。”
一片沉默。
段斯齊見對方不說話，頗為艱難道：“那什麼……MTL的外賣……”
葉凝：“我……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只是看了熱搜，以後不會了，真的，我……”
段斯齊直接愣住了，可是對方說話的語調很急切，像是想拼命解釋什麼似的，惹得段斯齊忍不住道：“不是，我是想說，謝謝的。”
葉凝：“什麼？”
段斯齊：“謝謝你的外賣，”段斯齊手足無措地撓了撓頭，這幾天下來，他甚至覺得那一塊地方都要被撓禿了：“真的，很謝謝你。心意我收到了，只是我記得你也是個學生吧？就不要這麼破費了。雖然……雖然我們輸了比賽，但不至於吃不上飯，真的。”
段斯齊說完，很久，都沒得到對方的回應。
段斯齊：“你還在嗎？”
“在，”葉凝深呼吸了一下：“是……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