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
隨著這個名字,餘酥白沉默的同時,還有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湧了上來,那種從脊背泛涼,慢慢往上竄的感覺再一次將她佔據。
好一會兒,餘酥白閉了閉眼,喉嚨帶了些許哽咽:“蔣先生,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了……除了一開始與你母親在一起那陣子見過一面,我們就沒再見過。聽阿舒說,你來過北京一趟,只可惜,我們沒有見面。”
聽見蔣明的那聲‘阿舒’,餘酥白一時間還有點兒恍惚。
阿舒。
是她母親的名字。
餘酥白怔了一下,才笑著道:“是我疏忽了。去北京是因為比賽,加之後來辦完手續,便趕著回廣州了,勞煩蔣先生惦記。”
“酥白,我與梁舒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連一句‘叔叔’都沒叫過,我多少還是有點兒傷心的,”蔣明說著,語調裡含著笑意,大抵是見餘酥白的態度沒有什麼鬆動,也不願跟她多費口舌了,直接道:“我兩天後會去一趟廣州,我們見一面吧。”
“為何?”餘酥白皺了皺眉,到底是不願意的:“我很忙,我要……”
“你會想見我的,酥白。”
餘酥白被他打斷,心下更是不安了。
“帶上封信公司的股權轉讓書。”
餘酥白愣了愣,登時就反應過來蔣明來電的目的了。
股權轉讓書……
餘酥白皺了皺眉:“什麼轉讓書?我不知道。”
“別跟我裝,你媽把封信公司的股份轉讓書交給了你,合約上面的內容到你十八歲就會實施,別把我當成傻子。”
餘酥白笑了笑,目光不自覺地帶上了一些攻擊性,在訓練室的每一個角落略過,忽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朝其他人點了點頭,便快步地走出了訓練室,隨著關門聲,餘酥白的語調裡帶上了些許不懷好意的笑:“我憑什麼要給你?”
“憑什麼?封信是怎麼救回來的,梁舒沒跟你說過嗎?”
封信……
餘酥白眯了眯眼,心下忽然有些亂了:“我忙,要訓練。蔣先生,您也不急於這一時……你來廣州的時候再聯絡吧,還有,只能早上十點之前,十點後我要訓練,掛了。”
餘酥白說完,一點兒餘地都沒給蔣明留下,直接把電話給撂了。
轉讓書……
餘酥白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腦子裡忽然閃過什麼,驚得她一步都不敢停地往三樓跑去。
股權轉讓書。
封信怎麼救回來的。
這句話像炸藥似的猛地在她耳邊炸開。
回到宿舍,餘酥白想也沒想地就把放在抽屜裡的合同拿了出來,下訓的時間很短,加之隊友們肯定也在等著她回去吃飯,餘酥白只能粗略地看了一頁,就把合同塞回去了。
必須在跟蔣明見面之前弄清楚這份合同。
只是蔣明直接略過她媽來找她,又是為什麼。
因為蔣明的一通電話,餘酥白剛平靜下來的心思又平添了幾分混亂。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房間裡呆坐了多久,直至路程星推開了她房間的門,她才從蔣明的那席話裡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