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第一次見到韓揚是在一個夏天的早晨。
那天天很藍,空氣中還帶著晨露的味道,有點涼,聞起來很舒心。
她才剛剛十六歲,初來北街,懵懵懂懂。只知道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但是還得不斷的往前走。
爺爺一早就給她辦好了入學手續,沒有嬌慣她,讓她一個人去上學。
開學一週,她每天上學放學,並沒有朋友。
十六歲的顧傾,穿著高中生的寬大校服,但是也掩蓋不了她稚嫩卻嬌美的容顏。
那個年紀,男孩子跟女孩子已經有了辨別美的意識。
女孩子不愛跟比自己漂亮的做朋友,男生縱然嚮往,也怕流言蜚語,可以保持距離。
而顧傾,天生就有一種讓人難以接近的氣質。
她獨來獨往,大部分時間會想,她以前是個什麼樣子的。
下午放學的時候,她被韓揚揪住了辮子。
“喂,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韓揚騎著一輛破舊的腳踏車,抓著顧傾的頭髮,饒有興致的說道:“每天瞧著你就是悶聲不吭的樣子,倒是跟陳爺爺一個樣子。”
他見過這個小姑娘好幾次了,白白淨淨的,面板跟詩歌裡寫的那樣,吹彈可破。
眼睛漆黑,一片澄澈。只是不太愛說話,總是一個人。
顧傾有點惱怒,拍開他的手,摸了摸頭,被他揪的有點疼。
她同樣見過韓揚幾次了,畢竟都住在北街,抬頭不見低頭見。
“我是顧傾。”
“一顧傾城,惟覺尊前笑不成。顧傾,你爸媽這麼苦情做什麼。”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有了交集,韓揚嘲笑她的名字取得苦情。
顧傾對韓揚是有著難以磨滅的特殊感情,她當時像一隻不知世事的雛鳥,而韓揚讓她見識到這個世界的色彩。
兩個人漸漸熟識了,一起在武館跟著六爺學武。
韓揚比她大了三歲,在北城的一所大學讀計算機。
顧傾不想去上課的時候,就去找韓揚。
“又逃學。”韓揚看了看從後門溜進來的顧傾,抬手彈了彈她的額頭。
顧傾坐在他邊上,“我才沒有,請了假的,省的老師打電話給爺爺。”
她趴在桌上睡覺,韓揚摸了摸她的頭髮,繼續聽老師講課。
一來二去的,就傳出去一個緋聞。
大一計算機的系草韓揚,有個美麗嬌嫩的小女友。
下午兩個人坐在大樹底下,各寫各的作業,顧傾做的不耐煩了,摔了筆,枕著韓揚的腿,蒙上校服睡覺。
韓揚把手裡的筆記本放在一邊,像是無意間說起來這件事情,半開玩笑的說道:“顧傾,因為你都沒女生追我了。”
相處的久了,越發的知道顧傾是個驕縱的壞脾氣姑娘。只是愛她的人,心甘情願的慣著她。
顧傾半晌悶悶的說道:“我比所有人都好。”
韓揚爽朗的笑起來,隔著衣服摸了摸她的臉頰,“是,你比所有人都好。”
……
這些往事,都歷歷在目。
陳子昂問顧傾,現在她對韓揚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