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當青崖稱呼自己為青兒的時候,明明只是少了一個字,花青兒卻突然感到心跳一陣加速,臉蛋也不自覺地感到有些發燙,這是之前她喊自己姐姐時從未出現過的感覺。
“唔……好……好啊,你以後,就叫我青兒吧。”
花青兒紅著臉,快要將自己的臉蛋埋進了胸前,支支吾吾地答應了下來。
“青兒?”
“什……什麼呀。”
走在她面前一個身位的青崖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走到了她的右手邊。
“剛才你站在我後面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你說有很多話想要告訴我,究竟是什麼話呀?”
聽見這句話的青兒像只小兔子一樣聳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臉上的紅暈似乎更深了。
“才……才沒有什麼想對你說的話呢,你當時走火入魔,腦子都燒壞了,一定是聽錯了,對,一定是你聽錯了。”
她極力否認的模樣實在太過於可愛,青崖並沒有拆穿她,看著她低著頭紅著臉點著小碎布往前走的樣子,青崖的心情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我不和你說了,我去找秋姐姐了,你自己跟上來吧。”
實在裝不下去了,花青兒逃一般地離開了。
看著她在眼前奔跑的身影,青崖的嘴角也泛起了點點笑意。
我當然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對我說,同樣,我也有很多話想要告訴你,往後的日子,我會一點一點地說與你聽。
青崖轉過身,向著城牆倒塌的方向望去,大慈恩寺的僧人們正在正在對受災的民眾加以施救,好在這些民眾大部分已經提前撤離了,所以並沒有人被倒塌的房屋壓在廢墟之下。
之前黑箭襲來之時,空釋禪師也是不顧危險地向自己伸出了援手,雖然效果甚微,但對青崖來說這份恩情依舊厚重。
似乎是注意有人在看著自己,空釋禪師轉過身來,向著青崖低頭合掌打了個招呼。方才他也看到了從天上降臨的光束,雖然不清楚是何人出手,但他也為青崖能夠倖免遇難而感到祝賀。
青崖也同樣合掌行禮,又向他揮了揮手,示意告別。
先前在相柳吐出的毒水中,已經有不少人被那些鯰魚怪毒死了,為什麼,他們明明是要刺殺自己,卻要連累那些無辜的百姓。
青崖低下了頭,他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但那些民眾的傷亡多多少少與自己有些關係,這讓青崖覺得有些內疚。
如果自己強大到沒有人敢來惹自己,他們也就不會受到牽連了吧。
不知不覺,青崖偏離了方向,他沒有去往東市,反而又走進了西市當中。
而就在青崖低著頭漫無目的地掃視這長街兩側的時候,卻看到在距離城牆最遠的樓房傾塌處,好像有一個人被壓在了下面。
這裡受到波及不大,息壤之箭雖說是從皇宮中射出,但那名弓箭手也刻意在城內收斂了破壞的力量,直到靠近城牆之時才釋放出來。
所以,這裡只有幾幢房屋倒塌了幾個角落,而正巧就在一根倒塌的樑柱下,好像壓了一個人影。
青崖快步走了過去,看清楚了情況,沒錯,正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因為沒有及時逃離,被倒下的柱子壓在了下面。
此時,她的臉上已是面無血色,就連呼吸都已經停止了,嘴角流出的血液也已經乾涸,在她身邊積了一大片。她的胸口有著一處很明顯的凹陷,那是樑柱將她胸骨砸斷,刺傷了五臟六腑,看樣子,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青崖快步走到她的身邊蹲了下來,沾了一點地上的血液,粘稠的血纏繞在自己的指間,那是一個年輕的生命最後的哭泣。
她也是因自己而死的嗎?
當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凋零,青崖內心的起伏更劇烈了。
“喂,那位小哥,你離得遠一點,她已經死了,你站在那裡,小心人家當你是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