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她的聲音哽咽著喃喃,圍著院子四處呼喚,明明知道找不回來。
“是外婆回來了嗎?”她閃爍的淚花一滴一滴晶瑩剔透,像顆顆珍珠一樣飽滿的掉了下來。
“小西,不是外婆,或許有人和你一樣的思念外婆,所以他來幫你打掃了,這是一種思念的方式,流淚是一種,這樣的也是一種。”葉楓看到她觸景傷情,不由的上前安慰。
“思念的方式?”她一愣,閃動著淚花抬起頭,不由的想到自己書包裡的那一方手帕,都幾年了,她依然的留著他的,他的物品只有這一件了,其它的都已經過去,這只不過一塊手帳而已,什麼也不是?
門吱扭的一聲開啟了,
“小西,我一猜就是你回來了,來吃點東西,我送過來了!”張嬸熱情的端著碗盆的就走時院裡,目光時而不時的掃過沉穩的葉楓,不由的眼角一挑,“小西,他是?”
“他是我朋友,是律師?”小西趕緊擦掉眼角的淚花,她知道張嬸操心什麼。
“怎麼一走好幾年都沒有回來了?唉!”張嬸一邊嘆氣,一邊上下的打量著冷小西的樣子,“嗯,好,是比幾年前成熟了,周揚呢?”她放下飯菜到中廳,她拉了小西一邊悄悄的問,生怕葉楓聽到。
“他啊,結婚了,我還是他孩子的乾媽?”冷小西趕緊擦淨臉上的淚痕,聲音儘量保持輕快愉悅,不然張嬸他們又不放心,還有範伯。
“啊?真快啊,你說你?”張嬸不由的一陣婉息,悄悄低眉看了一眼葉楓的方向,馬上又轉了臉,“這個也不錯,不能再推了,再拖就得多大了,我還想活著看到你的孩子管我叫外婆呢?”
“嗯!”冷小西的心尖一痛,孩子的事情是她心尖所有、永遠、尖銳的痛。
眼尖的葉楓急忙打岔道,“有什麼好吃的,我可是餓了?”他一邊拽著小西一邊走去中廳。
張嬸一看此景,不由的笑了笑趕緊拉門就要離開。
剛開啟門的時候,小西還是跑了出來,“張嬸,那個有人幫著打掃院子嗎?”她奇怪的看了看張嬸。
“我還以為是你們掃的呢?我本想過一段時間再打掃,可是一進去院子總是乾乾淨淨的,我還以是別人幫著掃了呢,可是也沒有別人來過啊?”張嬸也是滿臉的疑惑。
“沒事了,”冷小西笑了笑,不由的吸了口冷氣,到底是什麼人呢,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午飯後,他們倆個直接去了外婆的墓地,草樹青青,榛柏茂盛,小河彎彎曲曲的從前面流過。
她眺目望去,碧藍的天空,清清的河水,這裡的樹多是四季樹,所以還能見得一片綠色,當年是範伯找人安排的,希望外婆在九泉下能有一個安樂的環境,碧草如絲,河水清清,就像門前的柳樹灣一樣。
“小西,有人來過?”葉楓一邊喊著她,一邊回頭四處張望,墳前的紙錢還有一絲餘熱,“剛剛來過?”
“是誰?”
冷小西也不由的四目望去,可一望無際的原野裡,她什麼也沒有看到,只能看到秋日裡的枯草孤伶伶的隨四搖擺。
垂柳柔順的枝條在秋風中微微拂動,像伊人纖動的手臂,撫著那一絲秋風裡的愁緒。
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
他們一樣的寂寞。
就像外婆,她蹲下身子,看著墳瑩前變成黑色碎末的紙錢,冷小西把一束百合輕輕的放到了墳前,“外婆,她喃喃,我來看你了,你寂寞嗎?如果寂寞就讓媽媽來陪你,對不起是我不能照顧你,是我害了你!”
淚水撲簇簇的流了下為,滴落在墳前的枯草上,還有那一束百合上。
“如果當年不是為了我,你可能還在柳樹灣無憂無慮的生活著,可是你為了我,卻是白白犧牲了我的生命?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連累了你,而且還把你的心血房子上繳給了國家,讓國家好好的愛護吧,我找到了殺害你的兇手,就是冷國錫,他已經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了,我不打算再起訴他了,給他自由的結束自己吧,再說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不能親眼看著他愛到罪惡的懲罰,對不起外婆。但是我不會原諒他,就讓他自生自滅吧!”冷小西抽噎著。
“我可能最近不能來看你了,這幾天我交接完手頭的工作,下決心回A市了,我的願望都已經了了,我不想再在這裡繼續呆下去,這裡有我不想見到的人和事,我不想被世俗汙衊了我的眼睛和我的心。”她緩緩起身,忽然想到什麼,再次彎下身子,掏出貼身的手帕輕輕放到地上。
她掬了墳瑩前的一抔黃土輕輕的灑在了潔白的絲帕上……冷小西要帶著外婆的那一點氣息離開,就像外婆永遠在她的身邊一樣。
那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