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樹灣回來的第二天,
冷小西主動提交了工作辭呈,並十分堅定的要求返回A市,並說明了路大可可以完本接任。
寬敞華麗的辦公室裡,
總裁的桌子上,凌亂的擺放著一封信,纖細秀麗的小字,盈盈而飛,卻是隻一眼,卻是傷透初冬景緻。
楚天南默默的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凝一絲暗沉染過的墨色、深遂雙眸,仰視著陰霾下的長空,薄唇微顫。
初冬來了,夢也來了。
腦海裡不由的一條嬌俏、纖細的身影像夢幻一樣的飛奔了過來,一襲白花的衣衫在春風裡翩躚起舞,頭上的彩色迷迭香花環綻放在她烏黑的青絲上……
像夢幻仙子一樣的迷人。
然而,花落更不惜秋。
雨淅淅落落的她的身上,風也涼了,她毫不顧忌的停下腳步,還是飛奔而來,面帶笑容,眸細聯娟,清流漾漾,滿賦深情。
到處花草飄香。
忽然一記驚雷迎頭而劈,濃濃的陰霾裡緊接劈開一抹猩紅,像噬人的巨龍裂開的巨盆大口,恐怖猙獰的在天空中張牙舞爪,肆無忌憚。
緊接著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立刻震徹他的整個胸腔,身子噌的不由的後退一步,心倏的一緊,他幽眸不停閃爍,很快那一抹亮絲緩緩的沉入了海底,他這[被那一記劈雷,那一抹刺目的猩紅震醒了。
“同意,但是她必須給路大可一週的交接時間!”楚天南的眼睛恢復了剛才的清冷與平靜。
他的夢應該終結,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少爺!”阿強張了張嘴,黑眸浮過一層濃濃的疑惑。
“那個不關你的事!”楚天南臉色微沉,聲音冰冷,整整的堵回了阿強想說的話,“小白今年夏天就要畢業了,你還是考慮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一個小孩子的話你也信?”阿強小聲的叨咕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小白也是成年了?他恍然大悟?四年的學?可是時間卻匆匆的過去了。
“冷小姐,”阿強磁質卻是幽深的聲音,還有一絲淡淡的無奈,“楚少同意,不過他讓你再帶路大可十日,你才可以離開楚氏。”
本來她想辯爭,她知卻是徒勞,所以她勉強的同意了。“好!”
時間一晃而過,何況三年她都覺得是剎那間的事情,十天又有何妨,一轉念,她想到了病房中的冷國錫,她真的一眼也不想看到他,一點聲音也不想聽到他的。
讓他自生自滅吧?她做足了這方面的打算,不過讓其自生自滅,自己豈不是用自己的血白白救了他?一想這樣,冷小西又有千般的不甘;還有自己的生父到底是誰,到現在冷國錫都沒有肯說,他是不想辱沒了自己的名聲,還是母親的?
她不得而知,
正在這時,一組陌生的數字打了過來,“請問你是冷小西小姐嗎?”溫和禮貌的聲音。
“我是!”她隱隱的感覺有什麼事?
“我是醫院的護士,你是冷國錫的家屬吧?”護士的聲音繼續著,可是冷小西的心卻感覺到了一層冥冥裡的不安。
“你父親前天晚上過世,我一直沒有能打通你的電話?希望你現在有時間趕緊趕過來,辦理相關事宜。”護士的聲音像一記小型的扎蛋輕輕掀翻了冷小西心底剛剛平靜的湖面上。
心底裡一片波紋四散開來。
冷小西聞言一下子全身怔忡住了,呆呆的,一動不動,彷彿一尊雕塑沒有生氣的佇立在辦公室,這麼快?她的心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滋味,酸脹,澀然,苦寒?
舔了舔乾燥的唇,覺得剛才的電話,恍若在夢裡般。
下一刻,她放下手中的電話,迅速的開啟屋門,她的眸中有一層淡淡的溫霧悄悄捲上來,畢竟喊了十多年的爸爸,這些年的恨與前些年的愛是一樣多的。
她迅速的奔進了楚氏大廈,原以為自己一直恨他,讓他自生自滅,可是當這個惡耗突然間來臨的時候,冷小西卻是那樣的措手不及了,甚至有點不相信?他不僅孤獨的走了,還帶走了自己一生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