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霆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景遇一眼,就把排骨浸在水裡稍稍一洗,再把它放在砧板上,拿起菜刀拚命地砍剁,咚咚咚,一點碎骨飛濺,打在景遇的臉上。
景遇裝做生氣的樣子:“你這是切菜,還是殺豬?你看你把骨渣濺到我臉上了。”
霍雲霆把她拉到一邊,說:“如果要你幫忙,我就不是親自下廚了,你還是坐到客廳裡去,等我做好了飯菜,我餵給你吃就OK了。”
景遇說:“我站在這裡親自指導你工作,免得你燒菜燒破了鍋,燒破了鍋還是小事,就怕你燒燙了手。”
霍雲霆笑著說:“廚房裡的事不需要你親臨指導,床上的事咱們相互切磋,你還是到客廳裡去玩,等我做好了菜餵給你吃就OK了。”
景遇只好回到客廳裡,坐了一會兒,喝了半杯茶,感覺無聊,又返回廚房,欣賞霍雲霆做菜。
他把蘿蔔、排骨、豆腐和菠菜燉成了火鍋,火鍋頂上直冒白氣,哧哧地震響。
景遇大叫:“火鍋要爆炸了。”
霍雲霆慌得手忙腳亂,一把將高壓鍋的蓋子揭開,嘭,沸騰的湯汁四濺,流到了灶臺上,弄髒了灶臺。
景遇立即關掉了高壓鍋的電源,對霍雲霆說:“你不是做菜的料,還是到床上睡覺,等我做好菜,餵給你吃就OK了。”
霍雲霆說:“誰說我不會做,我已經做好了飯菜,就這樣挺好,我們正式開飯。”
飯菜已端上了餐桌,一縷縷飯菜的香味飄散開去,如梵婀玲上奏出的和諧的旋律。
兩人坐到了一起,霍雲霆把筷子伸到火鍋裡的一塊排骨上,筷子輕輕一戮,就戮下一大團瘦肉。
接著,他用筷子挑起了瘦肉,向景遇的嘴遞送過去,說:“親愛的,請你張開嘴,嚐嚐我燉的火鍋肉。”
霍雲霆說:“怎麼樣?好吃嗎?美食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之一,我們正在體驗,床上的味道是家的味道之二,我們將要體驗。”
景遇繃緊了面孔,怨艾地說:“你說話就是俗氣。”
霍雲霆說:“夫妻之間先雅後俗,我們早已陽春白雪過了,現在輪到我們該下里巴人的時候了。”
說著,他自己大吃了幾口菜,然後又把菠菜和豆腐夾到景遇面前的碗裡。
景遇吃了幾口菠菜和豆腐,體驗到鮮美細嫩、可口的滋味,她現出驚訝的表情:“太好吃了,你的廚藝還真不賴!”
霍雲霆說:“心中有愛,做菜不賴。我把對你的點點滴滴的愛都融化了菜湯裡,所以你吃起來才覺得好吃。”
景遇聽了這話,感動得眼裡幾乎落淚,但是過了一會兒又笑了,說:“你這話又太雅,感覺就像是酸秀才的酸溜溜的歪詩。”
霍雲霆嘆息:“我雅得像陽春白雪,你又不喜歡,我俗得像下里巴人,你更加厭惡,女人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
景遇放下筷子,說:“做人大概介乎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之間,既不能太雅,也不能太俗。”
霍雲霆吃得差不多了,把筷子一放:“行了,飯桌被你變成了課堂,你想當大導師,給我宣講做人的哲學,算了吧,我只對床上的哲學感興趣。”
呵呵,他又俗不可耐了。
男人對菸酒感興趣,但最感興趣的是床,床的意義通常不是用來睡覺,而是用作演繹男女之愛。
一頓飯吃完了,雙方都很滿意。
飯後,保姆在廚房裡洗涮碗筷,霍雲霆坐在沙發上,品飲著景遇給他斟的龍井茶,景遇則用吃剩的骨頭餵狗——喂她養的那條寵物狗。
那條名叫白雪的狗大口大口地咀嚼著殘剩的骨頭,也咀嚼著主人對它的愛。
午後的陽光溫馨,透過明亮的落地窗,照進寬敞乾淨的客廳裡,散發著一種愛的味道。
景遇對狗說話,輕言細語:“白雪,骨頭好吃嗎?吃飽了沒有?”
白雪望著主人美麗的面孔,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感激的光芒。
這才是家的氛圍,天與人合一,人與獸相親,牆壁合成的空間裡熱鬧而寧靜,充滿煙火氣息。
霍雲霆穿好裡層衣,伏在景遇身旁輕睡,過了許久,才輕聲說:“你真好,可是生活不平靜,你總是遭受磨難。”
景遇感嘆地回應:“生活就像海洋,在看不見的底層,佈滿了暗礁。”
霍雲霆說:“你還記得夏商燦傷害過你的事件嗎?”
景遇渾身一震,說:“他不是被判刑入獄三年嗎?”
霍雲霆說:“他當然是罪有應得,支使他傷害你的人是青龍門的揚六狼,揚六狼跟你無冤無仇,憑什麼要支使夏商燦傷害你?”
“他沒有理由跟我過不去,他是被別人收買,收買他的人叫他來敗壞我的聲名,真正的主謀一直躲在幕後,不知道他是誰?”景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