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聽他把身世說的很悽慘,倒是真不好意思幸災樂禍了。心想大概也只有窮苦人家才願意把用來傳宗接代的男孩賣進來做太監了。
唉,不過這劉產他家爹孃還真是太坑娃了,你說你把親生兒子賣了換錢也就算了,臨到末了了還非要給人家取一個這樣的名。
劉產,流產.......嘿嘿,真是人才,怎麼沒人起個名字叫做打胎呢?
見小劉公公說起這些傷心事的時候,顯然眼角有些溼潤。她便咳嗽一聲,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想,我先前聽到你這名字的時候,就覺得你父母應該都是老實的莊稼人。產嘛,希望就是希望家裡的莊稼優質高產。給兒子取這麼個名,本來是一番為人父母的好心意呀!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小劉公公似乎很是吃驚的看著子初,他想了好一會,才一拍腦袋,驚道:“是呀!宋大小姐您真是神人了。奴才的爹媽的確是種地的農民,奴才上面雖有三個姐姐一個哥哥,可是,我爹孃以前其實還是疼愛我的.......”。
“對啊!這麼想就是了,我覺得世上做父母的人絕大部分還都是一心為了子女的。對了小劉,以後有空常來華星殿啊!我跟看門的侍衛們說一聲,讓他們放行就是了。”
也許是被子初三言兩語就解開了心中一直哽噎的一個心結,這劉產公公的臉色頓時就好看了許多。他眼底的笑容也真誠了,看著子初,就像看著月下的仙子一般,充滿了仰慕和無法掩飾的崇拜。
“宋大小姐,真是沒想到,原來您是這麼善解人意的一個人......”。
“對啊!東宮裡,從來就沒哪個主子能夠像您這樣的,跟咱們這些低賤的奴才們也能說得上話。”
“您放心,以後您有什麼差遣,奴才一定竭盡全力!”
桂皮一直跟在後面,對於子初只用了一番嘴皮子,就將這兩個極為難纏的公公給搞得服服帖帖的,心中大是詫異不已。
待走到無人處,眼見著兩人一前一後拉開了一段距離時,她才拉著子初的一袖子,低聲道:“小姐,您可真是太牛了。”
說著,還不忘朝子初豎起一根大拇指。那表情,簡直就是一副能作為您的丫鬟,我三生有幸的狗腿模樣。
子初對此只是微微一笑,她打掉桂皮朝自己豎起的大拇指,不以為意的說道:“哼!你家小姐我的本事還多著呢!只是沒這功夫讓你瞧個仔細。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快點去參加晚宴吧!”
待她這麼一番磨嘰,到達曦月殿的時候,只見裡面的人早到齊了,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掌管東宮中饋的女主人太子妃張氏居然稱病不出。而東宮內又沒有旁的男性親族,便只剩下君玉碸這個主人坐在首座,左右兩旁坐著一溜的大小美人,看得人目不暇接。
子初的到來,彷彿一枚重磅炸彈似的,炸得本來鶯聲燕語的廳堂霎時靜得落針可聞。
被一大堆美女齊刷刷的用詭異的的眼光盯著實在不是件痛快的事情,只是,子初不用想也知道,其實大廳上的美女們比自己更不痛快一千倍一萬倍!
從淡淡盈盈的月光中走進曦月殿的子初,一張只上了淡妝的嬌美臉蛋清豔無匹,眼中似凝聚滿秋水粼光,長長的黑髮如流水般輕盈順滑的飄墜在身後,曼妙的身子行動時如一支花苞似的被包裹在一身泛著淡金光華的廣袖紫衣之中,一眼看去就像月光所化的仙子,比得滿室盛裝女子都成了庸脂俗粉。
這樣一個清麗耀眼的女子且身份不明卻來頭不小的美人,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東宮七夕節的家宴上,自然不是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四下一瞧,見那麼多人都在,子初只好裝模作樣地打算行禮,只是她還沒開始動作,就聽坐在上首的君玉碸開聲道:“免禮吧,看你這個勉勉強強的樣子,難道我還稀罕你一個禮麼?”
子初聞言鬆口氣,衝君玉碸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只是在旁人看來,這眼神之間的交遞,便宛如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弄姿作態一般,那就是紅果果的秀恩愛秀榮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