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皇此時卻心生死意,這讓老人如何想得通,如何能接受?
黑衣將面容身形裹得嚴嚴實實的老人正欲再言,身旁一個好似是首領的黑衣人伸手示意,打斷了老人。
轉頭對著秦微涼說道:“主上的想法不是我們這等人有資格去論斷的,但是我們希望主上知道,西秦為了讓主上安然無恙的走到西秦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光是暗藏身份的死士就已經傷亡過百,更不用說那些明面上的。”
秦微涼從未想過西秦暗地裡已經傷亡如此慘重,這件事原本她以為是墨海皇室反撲,想透過截殺掉自己挽回顏面,根本未曾想過雙方博弈已經到了如此慘烈程度。
事態發展得出乎秦微涼的所料,她試圖開口詢問,黑衣人再次開了口。
“今日可以與主上並肩作戰是我們的榮幸,我肖無措和這些兄弟也不枉在仙人跟前磕了一下午的響頭。”
黑衣人很開心,因為不是誰都有機會為了護主而死。
當鳩淺仍然在深林中疾馳的時候,秦微涼的境況已經危急萬分。
長歌當歡的四人並未著急著去圍殺,只是靜靜的相隔在三十步遠的地方遙遙相望。
好似是在駐足欣賞獵物垂死掙扎時的無力美感,或許因為長歌當歡中大多人都有病,愛鳥愛風愛月愛血愛什麼都超過了愛人。
這樣的一群人組成的組織,除了去做拿錢殺人的事,好像也沒有別的可做。
坦胸露乳的富態僧人嘴角含笑,慈眉善目的時候殺人眼都不眨;
執扇而立的俏美書生媚眼如絲,勾魂攝魄,割開別人的喉管時一臉悲憫;
拂塵作掃的邋遢道士鬍子拉渣,垂頭喪氣,來者就是一掃,像是人間皆是垃圾,不值眼皮一提;
牙尖齒白的妖嬈少婦一臉潮紅,彷彿剛剛經歷大戰歸來,衣衫不整,上掩不住,下遮不全。
就是這麼幾個扎眼而又怪異好似隨意湊到一塊的幾個人,圍著西秦四十精銳,卻使他們寸步難以前行。
黑衣人心裡怒吼,恨不得將他們挫骨揚灰。
左搖右擺在這群人頭頂上方高空站立,因為下方困獸實在無力分心且修為較低,打了半天都沒發現他們的存在。
直到秦微涼趁部下與四人交手之時,試圖升入高空逃遁的時候,才發現舉頭三尺早有人。
那時,長歌右擺曹一折見到她跳了上來很是有些詫異,心道,她這是挑準最強的人打?
然後隨手用手中的竹簫對著刺來的秀氣長劍敲了一下。
原本勢如破竹的秦微涼就在一簫輕敲之下被擊落墜地,頓時在地上撞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一個不知是不幸還是有意處在秦微涼下方墊底的黑衣死士直接被秦微涼活活砸成一堆張肉餅,轉眼活人變成死屍。
甚至秦微涼也是右臂手骨斷裂,整柄長劍劍身盡裂,好似就靠著最後一點相連不至於散落一地碎片。
曹一折出手,從不讓招。
凡上真九境的曹一折全力一擊對上同為九境的秦微涼,高下一觸即分。
“虛名終究害了她。”隨手將女子重新打下包圍圈後,曹一折對著李青月如此說道。
在他眼裡,絕世傾城的傾城還是最後只落在了皮肉上,沒甚意味好咀嚼。
若不是有這個名頭,他們都不會來。
他們不來,秦微涼就還有一線生機。
為什麼說還有一線生機呢?
因為天地相合尚且留一線,何況是這人間事?
“世間傳言,哪會都千真萬確。號稱西秦絕世的秦秋比她結果更差。”李青月漫不在意的說道。
“那倒也是,畢竟逍遙監司的公子云棲才不過人仙境,雖說是機關算盡,捨命相拼,總歸還是人仙境界就能做得成的事情。”曹一折點點頭,表示贊同。
“他還有救嗎?”李青月是惜才之人。
“女帝不是說,監司仙去了嗎?死人怎麼救?”曹一折盯著他,想從他的神色裡多知道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天下人但凡不瞎,都知道女帝的話是個哄人的幌子。”李青月隨口說道,面色看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些天來,除了對戰鳩淺時他們不在一塊,其他時候基本都在視野之內活動,曹一折很自信自己沒有漏掉什麼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