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佟杜鵑右手邊的是胡依然，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她說：“鵑娘，沒傷心，我是一隻沒有經過破繭就被人割開繭放出來的小蝴蝶，我沒活得過一個小時我就帶著腫脹的身體死掉了，可是你看看我，我現在比如花姑還要美呢。”顧茹指指自己：“你看看我，我今天那麼貌美如花，我如花姑的名字不是蓋的，當你所到之處都說你是醜陋的母猩猩的時候，你就會被刺激到，然後很勵志地變得更美。”
佟杜鵑搖搖頭說：“你們兩個，安慰人的時候，喜歡拿自己做標，你們視美如命，我佟杜鵑可覺得外貌不過是平常爾爾。”
胡依然和顧茹給了她一個眼神說：“當世界都拋棄了你，容顏是你一輩子的伴侶，既然容顏會衰老，何不為它付出自己畢生所有，保住它，愛上自己。”兩個女人說完後，佟杜鵑吃驚不已，而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
歪理年年有，可是來自兩個勵志女妖的歪理卻非常有道理呢。別人都說太注重美貌就會錯失很多，迷濛了自己的雙眼，因為這個世界上很豐富多彩，特別是內涵的東西，豈是外貌可以媲美，最美的容顏都不敵時間的磨蝕，可是那真正有內涵的東西卻是永恆的。然而，在兩個女妖口中說出來的那一副理論卻是另一番味道。
她們的意思是，但世界已經拋棄了你，你不要拋棄你自己，無論如何，我還是最美的我，我會為了我自己而變得美美的，不為誰，只為自己。女人，對自己好，比什麼都重要。
佟杜鵑或許一時三刻是不明白的，因為愛已經深切地埋在了她的心底，那種愛已經由一開始的主僕之情轉變成了愛情，不管對方是男還是女，是獸還是人，愛情就是愛情，霸道而自私的情感，可也是集齊美麗和邪惡的情感。
文朔語和印映觸動了，可是男士們卻覺得有點莫名，這時候餘力又開始說酒話了：“佟杜鵑，我把我的水靈珠給你了，你飛不起來還可以和我一起遊蕩在水底啊。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老餘說完又頭一歪睡過去了，佟杜鵑已經長大了嘴巴，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
什麼！水靈珠！老餘的？
佟杜鵑想走過去餘力那裡，站起來太急切了，所以差點就摔倒了，胡依然眼疾手快地扶了扶她，佟杜鵑擺擺手意思是她沒事，然後跌跌撞撞地奔向餘力，她伸手摸著餘力的臉，反正這張臉從來 就沒有摸過，她壓根不知道她的這些小夥伴們長得是啥樣子的，她認真地“看著”這張臉後，發現其實她並不認識，她心裡排除了一個想法，她以為餘力是整容過來的，整容的樣子會不會是心中的一個人，很顯然，不是。
然後佟杜鵑又摸到了他的胸前，她的手就停住了，她慢慢地運用靈力將自己的內丹裡面的靈力提取出來透過自己的手傳輸到了餘力的內丹內，當她發現內丹互通的時候，她感覺到很激動，以至於她的雙手都顫抖不已，餘力感覺到了靈力的輸送，嚶嚀一聲後頭腦清醒了許多，慢慢睜開雙眼，看到了佟杜鵑的臉，他再低眸看到了佟杜鵑的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一把抓住了佟杜鵑的手，佟杜鵑嚇了一大跳，她馬上收起了自己的靈力想將手抽回來，可是餘力卻死死抓住了，佟杜鵑怎麼抽都抽不出來。
“老鯉魚，放手。”佟杜鵑低聲喝道。餘力說：“你都知道了，看來這個‘人斂書’上的服務還是挺好的，能引導我多年來說不出的話全說了。”佟杜鵑一驚，所有人都一驚，餘力今晚的話可是接二連三地雷人啊，佟杜鵑問：“老鯉魚，你到底幹什麼呢，你是預定了什麼訂單了，你換臉啊，你換什麼臉啊，你再換也不會比現在帥多少啊，你拿什麼交換呢，不會是你的命吧，你快說啊！”餘力只是很深情地看著佟杜鵑說：“看到你那麼緊張我，我心裡就安慰多了，無所謂，只要讓我有勇氣說出我藏在心裡那麼久的話，哪怕是用我的命交換，也無所謂呢。”“你……你這是何苦呢！我主人在寒潭處挖掉我的雙眼棄我而去的時候，是你救的我是嗎，我本來應該是個死人了，可是我卻感覺到了一股靈力舒緩，是不是你，是你，是你將你自己的內丹挖出來，也就是你口中說的水靈珠。”佟杜鵑追問。今日文學網
餘力的雙眼非常地灼熱，佟杜鵑哪怕是看不到了，可是依然能感覺到，餘力直接承認：“是的，是的，不過可惜當時我只是剛好修出了內丹，靈力不多，也只能救你的命了，幸好你原本根基就不錯，所以你還能夠利用我的內丹來好好地修煉，可能是我的水靈珠比較微不足道吧，所以你能感受到的只是一股靈力，卻不知道是內丹。”
“我……”佟杜鵑覺得很慚愧，她當真是沒有感覺到，她一直都理解了錯誤，不是普通的靈力，而是一個剛修煉成妖的內丹，這個內丹相當於這個妖的一切，然而餘力剛成妖就為了另外一隻陌生的妖付出了自己的內丹，然而不留名幾千年，也從來不要求對方付出彙報，可是對方不難受嗎，當然難受，難受的是堵在心裡卻愛不敢言，怎麼不難受。但是對方也開心啊，可以默默留在心愛的人身邊，和她拌拌嘴，看著她好好的，他就很高興了。
餘力的愛一點不卑微，是高尚，沒有人能做到，勇敢而強大的愛是能讓人得到感染的，可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佟杜鵑愛的始終是自己的主人，因為植入到心中已經根深蒂固了，而對餘力的低調她又看不見，一直以來都是鬥嘴的夥伴，現今說愛自己，還是那種生死大愛，佟杜鵑的心中可是五味雜陳的，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彷徨而無措，手還被餘力抓在了手中，可是已經泣不成聲，眼淚一滴滴落在了他臉上，佟杜鵑發現了自己的窘迫樣子後，她狠狠地抽出自己的手，又狠狠地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她深呼吸著遠離了餘力好多步，她的表情已經冷靜下來了，她說：“誰要你做那麼多了，你的內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你非要給我是想噁心我嗎，我還不稀罕要呢，還你就是。”佟杜鵑右手成爪正要抓向自己心臟的方向，眾人一驚都大叫道：“鵑娘不要這樣！”
“哈哈哈……”餘力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大聲而瘮人，佟杜鵑側耳傾聽，手上的動作也就停頓下來，餘力笑得一個瘋狂，可是那笑中卻並沒有任何的悲傷痛心憤怒之感，相反是開懷，非常開懷，他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走向佟杜鵑，佟杜鵑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後就不斷後退，哪裡還有剛才一鼓作氣的決絕呢，佟杜鵑已經退無可退了，已經退到了椅子上，不小心被絆倒了沒坐到椅子上，餘力快步上前扶起她，佟杜鵑就更慌亂了，結果掙扎間竟然被餘力抱住了，然後她整個人就木然了，全場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誰都石化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然而餘力並沒有抱著佟杜鵑太久，他輕輕將佟杜鵑移開一點說：“別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你值得擁有更好的，我從來就只會揶揄你，習慣了，突然對你說好話反而不適應，但是我今天還是很想說一句……”
全場的空氣都冷卻了，大家都在等著這經典歷史的一刻，佟杜鵑早已經緊張不已，她很想阻止餘力說下面的話，可是她的嘴唇都發抖了，根本說不出來了。
“鵑兒……你是我餘力見過的最美的姑娘，我曾經想，能不能有一個機會，能讓我為這個美麗的姑娘化一個妝呢？”餘力說完後，全場人剛才瞪大的眼此刻就瞪得更大了，原來餘力說的不是什麼山盟海誓，而是一個小小的要求，為你畫眉點絳唇著淡妝。
佟杜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都根本反應不過來，她也沒想到過這條老鯉魚平時說話每一句都帶刺，然而要說起情話起來不輸小夥子，佟杜鵑沒談過戀愛啊，她的愛戀年齡就是一個小姑娘，這一句話又樸實又甜蜜，哪個女人不被攻克的。
在場的女孩們都捧起了自己的臉，好像那句話是說給自己聽那樣，真的老讓人感動了。男孩們都覺得老餘棒棒噠，真的比什“我愛你一萬年”“死了都要愛”好得不要太多。
“答應啊！”顧茹都開始抓狂了，小聲地說，這句話是鼓勵佟杜鵑的。“快說好了，老餘都鼓起了多大的勇氣了。”胡依然也跟著抓狂。印映說：“答應答應。”文朔語也想跟著起鬨的，但是卻發現了桌子上的片片上竟然又出現了三個字“秦鳳妝”。文朔語納悶了，老餘沒有說過這三個字啊，為何片片上出現了這三個字呢？
秦鳳妝，到底是什麼？是一個妝容，還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