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沈雲悠都沒有睡下,小宛敲敲門走進來問:“小姐,您是不是在想那兩撥盜匪?”
“實在奇怪,客棧老闆也說了,一切都是他編造的,前面的鎮上根本沒有盜匪。既然這樣,為何我們會遇上?”
“小姐,最開始遇見的那撥盜匪確實不對勁,既然不是劫財,那他們圖什麼?”
小宛接過話:“照我看,什麼盜匪不盜匪的,就是有人不讓您去南境。”
“但他們似乎並不想要我的性命。”
這是沈雲悠最不明白的一點,若霍羽柔想將她置於死地,這應當是個好機會。
她出了事,沈家自然不會放任不管,可就算徹查此事,那些個劫匪怎麼抓?只要抓不到人,就永遠查不到霍羽柔身上去。
但她就是沒有動手。
“難不成還有幾分情意?”
沈雲悠這話有幾分自嘲的意味,說起來當初霍羽柔只是想將她逼瘋,也算念舊情了。
她在房中走來走去,半晌說出一句:“不對!”
“怎麼了小姐?”小宛問道。
“救我們的盜匪就是第一撥人,我認出了幾個。”
沈雲悠回答,也就是說,在小路上遇見盜匪興許真是運氣不好,可第一撥人就是盯上他們了。
“我倒覺得那些人不像霍家小姐派來的,她可不會這麼好心。”
小宛搖著頭,霍羽柔的手段她見識過,那是當真要害沈雲悠,她沒達目的一定不肯罷休,更不用說出手相幫了。
“好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雲悠揉了揉眉心,眼下一頭霧水,她也沒有好辦法,唯有謹慎一些。
“這下麻煩了,她起疑心了。”
房頂上,穿白衣裳的那個同穿黑衣那個說道,他嘖嘖兩聲:“可真是不好對付。”
黑衣裳轉頭看了一眼,他立刻閉了嘴。
二人靜默了一會兒,他到底是忍不住,又道:“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將人擄了送走吧?”
“再說了,誰知道事情會這麼巧?她改道也就算了,偏偏還遇上了真劫匪。”
“你同她說話做什麼?之後若再遇上,她又將你認出來,你如何解釋?”
黑衣裳那個聽他喋喋不休,也開始惱怒,罵道:“就知道你不靠譜,你父親還非要派你辦事!”
“我不靠譜?你就很不得了麼?自己家裡的人都看不好,還要我幫你解決事情。”
白衣裳那個不服氣,同他頂了兩句。
之後黑衣裳那個就噤了聲,好半晌他才自言自語一句:“還是得讓她自己死心。”
第二日,啟程之前車伕戰戰兢兢地問沈雲悠:“大小姐,咱們還去泉安麼?”
“去,”沈雲悠答道:“就走大路。”
“可……”
車伕猶猶豫豫,昨日那個場面可把他嚇著了。他為人老實本分,走的路也相對安全,以前倒是遇見過幾個小賊,可一群一群的盜匪還是頭一次見。
“放心,即便又遇上,那夥盜匪也不會要咱們性命。咱們就試試,實在撞上了再回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