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冷,喝熱的吧。”沈舜將桑迎秋手邊的酒換成了熱茶,她心中不是滋味。她進沈府這些年,沈舜對她其實不錯,也最是心軟。
可到底不夠,桑迎秋知道,沈舜的心思沒有在自己身上。他待她好只是因為她是沈府的夫人,他們有兩個孩子,他不得不如此。想到這兒,桑迎秋心中愈發苦澀,蜜餞入口,竟沒有一絲甜。
除夕過後,各府便開始走動了,霍羽柔是第二日過來的。
本來這一趟應該由霍府夫人跑,可霍羽柔的母親抱病在床,管理後宅的馮姨娘最近又有些得意忘形,她父親霍川為了打壓,尋了個由頭將她禁足,她也沒有辦法出門。
也就只有讓霍羽柔這個未出閣的姑娘來了,雖不合乎規矩,但她畢竟是嫡女,這事兒只能落在她頭上。
沈雲悠見到她時,發現她臉色不大好,整個人有些急躁。
“怎麼了?”霍羽柔性子溫和,幾乎沒有同別人紅過臉,沈雲悠覺得很奇怪。
“沒事兒,方才有些悶。”霍羽柔答完,又同身後的丫鬟顏枝使了個眼色,似乎打定主意不同沈雲悠說實話。
她們二人一向坦誠,沈雲悠心中納悶兒,便問:“可是遇上了難事?”霍羽柔倒是個什麼都往身上攬的性子,從前二人闖了禍,她也願意獨自擔著。
見沈雲悠起疑,霍羽柔便拉過她的手說道:“哪會有什麼事,難不成你覺得我會刻意瞞你?”
偏偏她的手腕處有一塊顯眼的紅印,沈雲悠低頭一看,立刻皺了眉,伸手去碰她的紅印,一面問:“可是馮姨娘為難你了?”
她在霍府住過一段時日,馮姨娘確實有事沒事找霍羽柔的茬,可就算她將自己擺在夫人的位置,霍羽柔也是霍家正經的嫡女,她再怎麼明嘲暗諷,也不敢真動手。
難不成霍府出了什麼事兒,以至於她對霍羽柔出手了?
“沒有,是我不小心弄的。”霍羽柔趕緊將手收抽回來,神情很不自然:“她最近被父親疏遠,很是苦惱,哪裡還想得起我?”
這話倒不假,馮姨娘知道自己惹惱了霍川,最近正想著如何才能挽回,沒心思去為難霍羽柔。
“那是老夫人?”霍老太爺只關心自己的日子過得開不開心,不大摻和家中的事,若不是馮姨娘,那便只能是霍老夫人了。說到底霍川不是她的親兒子,她待霍羽柔究竟有幾分真,誰也說不清楚。
“瞧你,不過是小傷,怎麼這麼大驚小怪?”霍羽柔不願意細說,便往前走著:“我是來見你祖母的,可不能讓她老人家等著,到時候該說我沒規矩了。”
沈雲悠陪著她到了前廳外,可她還沒有緩過來,沈雲悠便叮囑道:“你先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祖母可看著呢。”
她出來是為霍家辦事,若是在沈老夫人面前丟了醜,免不了受責罰。
“放心!”霍羽柔拍了拍她的手,這才走進去。
沈老夫人對霍家的情況也清楚,霍羽柔又同沈雲悠走得近,她便也沒有為難,很快揉了揉眉心,擺手道:“我人老了,也容易乏,你不必悶在這兒,去園子裡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