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憐兒見老夫人終於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又換上了笑臉:“正是,咱們立刻商量嫁妝。”
這家人瞧上去有些臉面,嫁妝定然不會少,她美滋滋地想,但也不能輕易妥協,畢竟袁家的門也不是那麼好進的。
老夫人雙手緊握柺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將茶水潑到面前這個聒噪的女人身上。
“照我們拓州縣的規矩,東西只能多不能少,我瞧著你們也算大戶人家……”
“你瘋了麼?”顧嬤嬤打斷喋喋不休的尚憐兒:“我們小姐什麼時候說要嫁進你們家了?”
“連我兒子她都不願意嫁,真當自己是天仙了?”尚憐兒一臉不可思議,多少小姑娘要貼上來她都不願意。這家人倒好,她主動提起親事,她們竟還敢挑剔。
“你們家那姑娘也就是長得還行,但她那個細皮嫩肉的樣子能做多少農活?要不是我兒子見了她一面實在喜歡,我才不會允許她進門。”
說起來她還有些生氣,本來她對沈雲悠是一千一萬個不滿意,偏偏她那個傻兒子,絕食逼著自己主動說親,她生怕兒子餓壞了,這才妥協。
“你知道我們小姐什麼身份麼?”顧嬤嬤問,尚憐兒在她眼裡就是個瘋婆子,痴心妄想要自家小姐做她的兒媳。
拋開門第關係不說,沈家絕不會讓沈雲悠攤上這樣難纏而不講道理的婆婆,以至於一輩子受欺負。
尚憐兒卻並不在意沈雲悠究竟是從哪裡來,家中又是什麼背景。在她看來,這裡是拓州縣,自己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一拍桌子回答道:“什麼身份都一樣,只要嫁進袁家,那便是我的媳婦。”
老夫人怒不可遏,她終是忍不了了,將柺杖一扔就拿起桌上的茶往尚憐兒身上潑去。
“啊——”尚憐兒驚叫一聲,起身指著沈老夫人罵:“你這老太婆發什麼瘋?我真是給你臉了?”
老夫人抬眼看她,一雙眼裡都是厭惡和不耐,她問尚憐兒:“這下清醒了嗎?”
“若我孫女高興,你那不得了的宅子、土地,包括你這個人,沈家都可以買下來,懂了麼?”
老夫人明白,同面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婦人說沈家的身份無異於對牛彈琴,倒不如讓她明白她這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在沈家人眼裡有多麼可笑。
“我孫女在家中從未受過委屈,讓她給你當牛做馬?簡直是笑話,你究竟是要兒媳還是想要丫鬟?”沈老夫人起身,用柺杖敲了敲尚憐兒面前的桌子,輕蔑地笑了一聲:“你這種人,就算送來沈家當丫鬟,我也嫌你沒有自知之明。”
拓州縣雖有許多人瞧不上尚憐兒那副樣子,可袁家在當地到底有些地位。這些人大多也只是在背後議論,從沒有當著尚憐兒的面說出多過分的話,更不用說將茶水潑在她的臉上。
“死老太婆,你說什麼?”半晌之後,尚憐兒終於反應過來,她不管不顧伸出手要去掐老夫人的脖子,沈家的人卻瞬間圍上來將她推開。
她寡不敵眾,只得望著門外求助,拓州縣那些個好事者可已經在門外看了許久,沒有理由讓她受欺負。令她沒想到的是,那群大娘、大嬸都東張西望,裝作沒有看見她。
拓州縣的人還算是團結,可眼下客棧外的幾乎都是些婦人,她們對尚憐兒頗有不滿,也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兒教訓她一番,便默契地沒有上前相幫。
“你也配提起我們小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還是守著你的宅子和兒子過一輩子吧,就不要禍害別家姑娘了。”白桃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罵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