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悠沒想到瑜妃會去皇上那兒要含玉,二人都很清楚,此舉便是在同錦妃作對。她本以為,瑜妃不會管含玉。
得知這個訊息之後,她立即往外走,兩步之後卻又回頭,正巧撞在了池季遠肩膀上。
“你最近怎麼了?”他問道,他記得剛到沈府的時候,她可對什麼事都冷冰冰的,如今動不動就著急。
“我方才聽說,晗姐姐竟將含玉公主接到她宮裡。”沈雲悠對他沒有什麼戒心,便憂心忡忡地說:“我先前見過那孩子,讓她跟著晗姐姐當然是好的,可這樣一來,錦妃定然會同她們作對。”
“晗姐姐?”池季遠學著她的語氣唸了一句,沈雲悠瞧著他那張臉,恨不得踹他一腳,她上一世怎麼就沒發現這小子這麼欠揍?
“你變得真夠快。”他卻一點兒也不自覺,慢悠悠地開口:“最開始連人家的面都不願意見,現在都成姐姐了。”
“這有什麼?我最初不是也不願意見你?”沈雲悠不滿,她從前總是擔心,覺得自己難以面對他,可他忽然出現時,還是情不自禁地叫住了他。
池季遠圍著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忽然問:“我一直在想,我從前搶了你東西麼,還是打過你?你怎麼總對我有惡意?”他一直都想不通,他的記憶中明明沒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她卻像是與他相熟。
“可現在不是好好兒的嗎?”沈雲悠可不願提起過往之事。
“那是因為我對你太好了,你不好意思報仇。”池季遠煞有介事地說道:“我對你不好麼?你就算是我的仇人,怕都被我給感動了。”
這人臉皮還真是厚,沈雲悠心說,她一把將他推開:“含玉先前受了驚嚇,我用不用給她帶一些東西過去?”
“她是公主,能缺什麼?”池季遠問,說完忽然有些心虛,他來見沈雲悠的時候,挑選了許久禮物,最終一樣都沒有用上,人家一見面就砸了他一身果汁。
含玉在宮中錦衣玉食,並非給她帶幾樣東西,便能讓她敞開心扉。沈雲悠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再抬頭時,他已經跳上了樹。
“你做什麼?”她衝上面喊。
“送你啊!”池季遠懶洋洋地靠在樹幹上:“懶得出門,目送你好了。”沈雲悠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走了,池季遠當真在樹上看著她越走越遠。
她到宮裡的時候,瑜妃正在生氣。
“娘娘,吃一口吧,您身子本就不好,餓壞了怎麼辦?”袁嬤嬤苦口婆心地勸道,她手中端著一碗粥,滿臉憂慮。
“說什麼也不肯吃,怎麼辦?她若是被餓死了,我也不用活了。”瑜妃沒好氣地說道。袁嬤嬤心緒複雜,只有多年前的晁木晗會這樣說,如今的瑜貴妃娘娘,說不出這種話。
瑜妃從前什麼都不怕,看不過眼的事便要說出來,可自從一場大病之後,她便鬱鬱寡歡,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袁嬤嬤這會兒有些欣慰,可也擔心,畢竟瑜妃的身子大不如前,這一生氣,就怕她氣出病來。
“氣都被她給氣飽了。”瑜妃還沒有說過癮,她甚至輕拍了一下桌子:“我也不指望她將我看作親孃,待我老了伺候我,可既然過來了,至少應該讓我省心吧?”
袁嬤嬤無奈地看了沈雲悠一眼,小聲道:“公主不肯吃東西,也不說話,娘娘這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