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這麼明顯的事怎麼可能發覺不了,她羅瓊只是社會經驗較少,又不是真的腦殘。
幾日前,她才和孫寧廷有了言語上的衝突,另外一隻霍德華飼養起來的犬類。也就是在拍賣場上一直為霍德華老爺子身先士卒的黃老先生,就蹦躂出來講國學說倫理,議骨肉親情。
說到底,華夏一族的社會體系,終究是以家族政治為主,在過去無數個世紀之中。至少在國家和民族這個概念出現之前,所有人都是以家族利益為第一要義。而中華民族這個叫法,直到1902年才被梁姓啟超同學給提出來。在那之前,大家腦海裡只有家族利益。
所以,那場看起來毫無關聯的演講,其實是衝著她來的,輿論惡狼。
而且就在剛才,孫寧廷自己屁顛顛地送上了另外一項鐵證。羅瓊明明是被那個勞什子的旅遊局負責人,給硬生生推下去的,但那位大少爺卻把那件事全栽到羅瓊身上。
她要多麼腦殘,才想不到兩人之間的關係。
至於孫筱悠的父親,無論是區區一個上門女婿的他,還是後來的私生子孫寧廷,這兩個男人竟然能在悄無聲息地從孫家移走那麼多財物。他們竟然能讓孫氏那麼多產業,同時做奶牛散步運動。此刻無論是誰站出來說,這兩個男人背後沒人,羅瓊得有多傻才會相信。
至於羅瓊為什麼鐵定孫筱悠父兄背後的人事霍德華,唯一的證據來自王愛頤。在這樣一個是非黑白對錯模糊不清的世界裡,誰會無條件地對誰好呢?
一陣猛烈地咳喘之後,羅瓊照例用手絹將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王愛頤。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王愛頤突然咧嘴笑了,就那樣伸出一隻手拍了拍羅瓊的肩膀。
對於她的行為並沒有給予任何評價,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機迅速播出一個號碼,然後笑著遞給了她道:“近幾日,我可愛的孩子們在研究孫氏非法資金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
用不著多想,電話那頭的人自然是kina,這個大男孩用他秋日豔陽似的嗓音緩緩道來。
一時間,羅瓊尤有了種珠玉落盤的錯覺。
雖然此時,kina向她彙報的內容是,有關黃建良如何利用職位之利,中飽私囊,以及簽訂陰陽合同的事。羅瓊早就猜到了嗎,那個貪心不足的男人,只要一有機會,就會迫不及待地往自己包包裡塞錢。可是,清水無魚,慾望是推動人類社會前進的主要動力。
只要那男人還算有節制,她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現在看來,那男人的所作所為還真就過分到,叫人無法容忍的地步。
啪地一聲掛掉電話,王愛頤笑著問:“知道了?現在您預計如何收拾這男人呢?”
聞言,羅瓊的身體在不經意間再一抖,這是在讓她決定的意思嗎?
不是說好了,即便是原本屬於孫筱悠的財產,但當她這個物主由於自身能力不足而被外人非法侵佔的時候。那些財物全都任憑王愛頤自由獵取嗎?
那些被黃建良悄悄侵佔的財產,說多不說,說少爺不少,但好歹也有幾個億呢。
她當下明白,這是王愛頤給於自己的獎勵。
試問這世上還有什麼,會比從敵對勢力身上挖肉滋養自己更加令人高興。
更何況透過羅瓊的計劃,王愛頤一口氣打掉了霍德霞手下兩名,還算有份量的屬下不說。讓那個老頭子在祖國西南地區權力動搖之餘,還因為身陷乾女兒門,而受到來自政界和商界的雙重攻擊。試問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一個人不得罪地,就此爬上高位呢。
而這世上最好看的戲,難道不正強力圍觀敵方被他自己的政敵圍毆。
“給那個男人,給黃建良應有的教訓吧。”羅瓊喘著粗氣道。
一陣猛烈的咳喘之後,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暗,羅瓊的世界在天旋地轉中逐漸遠去。
即便如此,依舊咬牙強撐道:“王姐,那個叫霍德華的男子,是你父兄養在政界的一條狗,對吧。”她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王愛頤的表情。
只可惜黑暗來臨,將她溫柔地帶走。
羅瓊整個人,被孫筱悠的身體徹徹底底地給排斥了出來。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王愛頤身邊,靜靜地看著那個面具破裂,由於驚慌失措而完全失態的王愛頤。
成為有用的人,成為很有用的人,成為具有不可替代用處的人。然後一步步地,在這個世界上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雖然鋪在腳下的路是如此的艱難,但她卻不可以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