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明著不待見。
夏懷青知道沈柳,以前在夏知雪還在夏侯府的時候,同她見過幾面,然全都沒給什麼好臉色。
沈柳出身勉強湊合,不算體面。真正大戶小姐的圈子她插不上,也不願意拉下臉去融入,和夏知雪一樣是被孤立的那一位。
兩個被孤立的混久了,難免會有火花,一來二去成了閨房密友。
往往是形影不相離,直到沈柳出人意料地嫁入雍親王府。
和夏之雪一樣,沈柳對夏懷青以及所有夏家的人都是很不待見的。
“王妃都那麼問了,老夫也不好瞞著。貴府劉雲兒,劉姑娘把我們家成道迷得神魂顛倒的,茶不思飯不想我做父親的也頭疼,只能來找雍親王一趟了。”
夏懷青眯著眼,把自己的目的說的格外含糊。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到面上來說,出了岔子就挺丟人。
雍親王明白他的意思,卻不好直接下定奪。
他生來的這二十幾年,懂事之後就一直混在軍營之中,成年後則是在各地的戰場上奔波,連和沈柳成親的時間也是海綿裡擠水擠出來的。
夏侯府發生的那些事情他一概不知,夏成道的本性如何他更是不知道,若是一個良人最好,若是其他……
他心裡冷冷地笑。
“這門親事也不必麻煩親王做定奪,我現在便能回你。”沈柳不給雍親王考慮的時間,“夏成道的人品,夏侯府的名聲,一概配不上雲兒。成親一事不會有餘地。”
夏懷青聽得臉疼,指責夏成道,夏侯府的話就同一巴掌揮在他臉上,疼的很。
蘇欣蕊嗔目切齒,柳眉倒豎:“王妃一活在深閨裡的姑娘,嘴巴怎麼也這般毒辣?”
沈柳聽著她的指責沒反應,雍親王的手狠狠握緊,骨骼與骨骼碰撞的聲音傳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都說夏侯爺有一個賢內助,溫婉大方,當真百聞不如一見。”
他淡淡開口。
譏諷的意思無法再明顯。
夏懷青面子完全掛不住,說了幾句體面的好話,攜蘇欣蕊便走罷。
有沈柳這一人在,十拿九穩的事情也肯定得吹。
月白風清,天色暗了。
蘇欣蕊惦記著今天的事情,在塌上躺了近一個時辰,都不見得有睡意。
沈柳那張嘴還是一樣的毒,毒的讓她牙癢癢。
蘇欣蕊收住眼底的恨意,雍親王也是如此,嘴巴毒辣還愚鈍,竟是看不透和夏侯府聯姻有多大的好處,單憑一個女人的片面之詞,就放棄絕佳的時機。
夏成道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
他坐在塌上腦子一直是劉雲兒的身影。
一襲單色的衣衫,繡著荷花。一條深色的腰帶將她的腰肢扣起,顯得更加纖細。
她走路時步子有些晃,頭上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很有弧度地搖擺。
夏成道眯起自己的眼睛,少女的香氣似乎就在鼻翼,若隱若現。
劉雲兒,他娶定了。
夏成道並不急於出手,一昧的步步緊逼,只會把女人越推越遠,讓她們自以為了不得地立起牌坊。
三日後,陰雨綿綿。
大街小巷很顯蕭條,幾個撐著油紙傘,匆忙的過客在路上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