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慮了。”夏知雪笑,她隨手拿起骰子,骰子在她的手裡甩出漂亮的殘影,半晌後落地,點數六,好運氣。
夏成道看著那船已先了自己幾步,拎起骰子就往桌板上一拋,看上去豪氣萬丈,懂行的卻能看出這是個門外漢。
甩骰子九分技巧一分運氣,胡亂一通地來,天王老子都難能把你救回來。
夏知雪饒有興致地看著骰子旋轉,清脆一聲停在桌板上,紅色的點數一,看著都嫌扎眼。
夏成道的臉色綠了,手狠狠地攥起來。
“喝酒。”夏知雪指了指桌上的酒杯,語氣挑釁道,“你一大老爺們總不會玩不起賴賬吧?”
周圍的人跟著起鬨。
夏成道以前仗著自己有背景,確實用了不少非正當手段來贏錢。
賭坊裡的幾個能忍就忍,忍不了就窩在家裡不出門,總之是不願意惹上他,可誰知今天出來了一硬骨頭,許是送死來的。
一干人心裡各懷鬼胎,憂喜半摻。
“喝就喝,我怕你不成?”夏成道受不得別人的挑釁,一隻手拿起酒杯,頃刻見底。
一杯濁酒入肚,夏成道只能感覺胃裡跟燒著似的,有點疼,還有點辣。
一輪輪過去,夏知雪的小船一直都先了夏成道幾步,夏成道再怎麼奮起直追也趕不上幾步之遙。
夏知雪的運氣同樣是好,十來把下來,沒被灌過一口酒,反而是夏成道,不省人事。
夏知雪看著自己的小船很是穩妥地到達終點,會心一笑,把手伸出來:“願賭服輸。”
他們這局壓的大,夏知雪少說能得百兩銀子。
“服輸個屁。”夏成道腦袋一轉,翻臉不認人,“你這破落戶裡出來的知道我哪家的嘛?”
嘖嘖嘖,又開始顯擺身份,跟開屏的孔雀似的,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一點好。
“夏侯府的唄。”夏知雪應的爽快,“不就一三品侯府出來的嗎,神氣個什麼勁兒?”
“不知輕重。”夏成道冷哼。
掌櫃見這裡勢頭不對,頂著一張老臉上來,笑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二位先歇歇,這話裡夾棒槌的多傷人。”掌櫃陪著笑,又抹一把冷汗。
“我怎麼不那麼覺得?”夏知雪開始蠻橫,瞧著掌櫃那廝的模樣,就知道又是一狗眼看人低的。
“這位公子技不如人,輸給了我,按照你們賭坊裡的規矩,少說是幾百兩銀子吧。”
夏知雪講得慢條斯理:“還是說掌櫃的你看這公子穿著闊綽就得護著,把我們一些平民老百姓的往死裡整?”
這話分明是對著掌櫃講的。
圍觀的人一點點多起來,掌櫃的站在原地更是下不了臺面,嘴裡支吾的也不曉得在講什麼。
“做掌櫃的心虛了,他平日裡對我們幾個弟兄也就這幅姿態,對那些貴人就往死裡護,明擺著的錯事經他一講,呀,給變對了。”
有一光膀子的漢子說得很大聲,周圍一干人跟著鬨笑:“掌櫃的這是被揭老底了,賭坊日後的生意可就難做了哦!”
掌櫃進退兩難,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夏成道,問道:“夏公子,銀子按照店裡的規矩是要給的。您今個若是沒帶多,打個欠條也成,到時候讓這個姑娘去取就完事了。”無憂
混賭坊這件事情夏成道是揹著夏懷青乾的,一聽打欠條這幾個字,人急的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