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耀祖簡直看直了眼,自惜若進門,眼睛就再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雖然比先前輕鬆隨意許多,但是孤斷然不會認錯,自是憐兒無疑。
眼看著惜若正要退下,柳耀祖便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徑直上前,一把扯住其手臂。
“這位公子請放手,你弄疼我了”惜若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明顯有幾分驚慌,只是比起手腕上的疼痛,卻不知為何,只覺得眼前之人,竟有幾分似曾相識,為何會有隱隱的心痛。
柳耀祖著實犯了難,自然知曉不管眼前女子是不是憐兒,自己如此行徑,未免有些唐突。
“對不起姑娘,在下冒犯了”柳耀祖無奈地放開惜若的手,分明是自己親眼看著憐兒死在自己懷中,又怎麼會錯。莫非真有這借屍還魂之說,只是不管這惜若是不是當真是憐兒,此事都需要從長計議。
“殿下莫不是有話與孤說”軒轅默眼看著柳耀祖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便有了幾分確定。
柳耀祖猛然回神,只是端起酒杯又是痛飲了幾口,想要裝作若無其事,只是一顆心,卻是再也平靜不下來。
“殿下”軒轅默自然將這一切,悉數收於眼中,只盼著不二先生那裡可以快些動作,要不然,惜若這裡,只怕是……
“孤有一個不情之請,只是想問,適才那女子喚殿下師兄……”柳耀祖明顯有些無與倫比。若是當真如面上這般鎮定,便是好了。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開蒙恩師的女兒,恩師故去之前,特將師妹託負於孤,孤便將其安置於東宮,好生照顧著,生怕她有半點委屈”軒轅默不禁慶幸,這霄渺峰別的沒有學會多少,但是這誆人的本領,倒是學了十成十。
軒轅默見柳耀祖不知在思考著什麼,想著這種火候剛剛好。
“殿下若是沒有要事,不妨早些休息,孤還要去安撫父皇,母后,舅舅護國公那邊,更是亂做了一鍋粥”軒轅默這句話當真不假,任自己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那捧在手心的妹妹,竟然以身殉了那魔頭,別說是父皇母后一時難以接受,便是自己,亦想不明白。
護國公府
“娘子莫要再胡鬧”喪子之痛,亡天涯已是刻骨挖心,奈何齊氏一天到晚鬧個沒完。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養了十幾年的大兒子,說沒就沒了,連個骨頭渣都不剩,養了三年的小兒子,說便成了女兒便變成了女兒,這是天要亡我護國公府啊!都是你,皆怪你,姓什麼不好,偏要姓什麼亡”齊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亡天涯身上招呼。
亡天涯終是忍無可忍,老實人也不是沒脾氣的。
“我為什麼姓亡,娘子這般有本事撒潑,不如去我家祖墳刨開問個痛快”亡天涯怒袖一甩,當真是無理取鬧。
不料想,這齊氏並沒有再撒潑耍賴而是失聲痛哭起來,這便讓亡天涯犯了難,不得不小心安撫著,如今,這大聖,不能再死人了。
東宮
柳耀祖久久不能平靜,那名為惜若的女子,若不是憐兒,怎好如此相似,不過區區一名官宦女子,是誰不重要,只要孤看上了,他軒轅默豈有不成人之美之理。
柳耀祖正想著,只覺得門外有動靜,推門而出,不禁嘴角上勾,也許這便是上天對我柳耀祖不薄,若不是當初自己為了一己私慾,將憐兒送入飄香院,或許眼前這與宮人們嬉戲正酣的無憂無慮的女子,才正是她應有的模樣。
惜若蒙著眼睛,自然看不清眼前之人,只是覺得應該是男子之軀,不對,這內院怎麼會有男子,莫不是師兄,欣喜之餘,竟然忘了腳下的臺階,這一拌不要緊,正好撲向柳耀祖懷中。覆在眼睛上的輕紗隨即墜落。視線相對。
惜若顯然有些驚慌失措。
“公子見諒,惜兒失禮了”惜若正想著退下,奈何扭傷了腳,難免有些吃痛。
柳耀祖自然察覺,也顧不上什麼君子之禮,男女有別,一把將人打起橫抱至客房。
“公子不可”惜若眼看著柳耀祖完全沒有將自己放開之意,便放棄了掙扎,只盼著,師兄回來,莫要怪罪自己冒失驚擾了貴客才好。
柳耀祖只將那雪白的靴子退下,小心地為惜若正骨。
“乖,忍著點,可能有點疼”柳耀祖猛然一個用力,只聽咔嚓一聲,伴隨著惜若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叫。柳耀祖本想著詢問惜若有沒有好一些,視線卻只停在,腳踝處,那栩栩如生的銀蝶之上,是她,我的憐兒沒錯。那朵銀蝶,還是孤親手繡上去的,絕不會錯。
“憐兒”柳耀祖簡直欣喜若狂,只將人攬在懷裡。
“軒轅默謝過殿下對惜兒相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