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爺……”
江楚歌小心翼翼的開口。
“不是不讓本王送?還不走?”
秦影截斷她的話,再由她說下去,他會忍不住教訓她。
竟把他對她的好理解成……對待殘廢!
她是覺得他太富有愛心?
還是覺得他能容忍她自己詛咒自己?
江楚歌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再多言,將白玉瓶遞給他,道了聲“告退”便溜了。
方才經歷一場亂戰,驛館中已無侍衛,就連那遍地的屍體,亦是楊鴻所率十人小隊中,擺陣對付周段的那六人強撐著清理的。
秦影擔心江楚歌會再遇危險,於暗中跟著,直至她回到房間,仍無任何異常發生,方才離去,前往楊鴻住處。
華太醫與另一名太醫正在為楊鴻治療,擺陣的六人雖臉色蒼白,卻也勉強撐著守在一旁。
見秦影邁步進門,眾人皆是一驚,便要行禮。
秦影揮手打斷他們,邁步至華太醫身側,視線看向躺床鋪上,不省人事的楊鴻身上。
此時,楊鴻上半身的衣服已經褪去,上面新舊不同時期的刀痕劍傷交錯縱橫,新傷乃之前於大牢內同宋途交手時所受。
可這些與胸前那被硬生生撕扯下一大塊肉,血肉模糊,創口竟有碗口那般大的傷相比,皆不算什麼。
頭一回,秦影未於華太醫診治時開口詢問情況,而是靜靜的在旁等待。
華太醫小心翼翼將創口清洗好後,用了大量上好的金瘡藥,方將楊鴻胸口的血止住。
而後,又是好一番折騰。
近一個時辰,方才徹底將楊鴻的傷口處理好。
“王爺,陸護衛此番傷口若再深寸許,便會性命不保,可即便保住了性命,陸護衛的傷,沒有個半年,亦不能痊癒。老奴的建議是,陸護衛在徹底好轉期間,萬不可再動用武力。”
在受重傷的情況下,心口被生生剜掉一塊肉,楊鴻能撐住不死,已是奇蹟。
但這奇蹟能否延續下去,全憑休養。
“那人正是周段,你等不必多思,只管堅守北城門,寸土不讓便是!”
秦影冷峻面容上,深眸中掠過一抹幽暗之光。
“是!”
侍衛很快應聲離去。
經此插曲,秦影鬼使神差的再次朝江楚歌住處去,卻碰上她正欲出門。
“你要去哪裡?”
“永州城被圍,我想去看看,也許有我能出力的地方呢?”
即便驛館距離四處城門皆是遙遠,但仍不時有戰鬥喊殺聲傳入耳內。
江楚歌不難想象,此時的永州城內外,每一時刻,都有人倒下,或受傷,或死亡。
“江楚歌,有時候,我真希望你只是個養在深閨,未見過世面的弱女子。”
此刻四城門皆是陷入血戰,她一個方才經歷生死危機,且受了傷的女兒家,竟主動提出去戰爭發生地。
秦影眸色深沉,語氣中隱有幾分無奈。
“呵呵……我一向大大咧咧,實在做不來王爺口中的大家閨秀。”
若是這般便能令他放棄那些令人尷尬的念頭,倒也是個好事。
可為什麼,她竟在他說出這些話後,感覺悶悶的?
江楚歌想,她一定被秦影方才為了她,而在面對周段的威脅時,毫不猶豫的做出犧牲的舉動給感動了。
這絕不是愛情,一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