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朱鐵這般催促,林玄真瞥了他一眼,神識掃過他丹田中,堪比饑民幼兒的元神法身,又不小心看清了他的臉。
朱鐵長得不能說醜,就是純粹的不好看。
下一瞬,天魔玄真便在識海中發出抗議。
林玄真迅速把視線移到蕭輒和沈默然身上,這兩位大乘期劍修在朱鐵的襯托之下,顯得正人君子多了。
她淡定地略過朱鐵,對眾人反問道:“若說飛昇之事與我無關,接下來是不是還要我證明自己?”
雖然大多數時候,林玄真都把目光放在整個修真界的未來上,懶得和這些人計較,可這不代表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毫不懷疑,若自己真的身受重傷,這會兒蕭輒和沈默然必定已經動手了。
現在說什麼她獨斷修真界,要她放開對飛昇的管制,都不過是個藉口,必定要從她這兒得到些好處方能罷休。
弋努卻從師父的話裡,咂摸出一點意思,便幫腔道:“我師父也沒辦法證明自己沒有獨斷修真界,畢竟你們都打不過我師父啊!”
蝦湫歪了歪頭,不解為何眾人臉色古怪,還是捧場地附和弋努道:“沒錯,姐姐是最強的!”
這世間只有姐姐能拯救浮海帶,姐姐當然是最強的,而蝦蝦是最好吃的!
海面上有一瞬的寂靜。
……
林玄真本想好好與一劍宗的幾個理論理論,但考慮到自己口才並不好,就放棄了念頭。
不過她還有別的辦法,能夠愉快地證明自己沒有攔著他們不讓飛昇。
想到那個辦法,林玄真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齒微笑,說道:“我若獨斷修真界,當然會允許你們飛昇。不信的話,你們現在就找個大乘期圓滿境界的,叫他感應天道直接突破試試。我保證他能飛昇,絕不會跌落境界、喪命當場、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林玄真每說一個詞,眾人眼中的退縮之意就加深一分。
在場的大乘期修士,主要是商封嵐、席禾淵、柴煦和一劍宗的兩位,還有默不吭聲的三十六宗之二的紫宸派掌門和乾元宗宗主,但這七位都不是大乘期圓滿,遠遠不到飛昇的時候。
劍起宗白眉道人梅璞和黎川洞主奚青昊,距離大乘期尚有一線之隔。
林玄真篤定,在八百年來都沒有修士正常飛昇的時候,沒有哪個大乘期圓滿修士,會想要冒著跌落境界或魂飛魄散當場離世的風險,來幫她驗證此事?
那就不是她不想證明了啊!
眾修士沒一個敢應聲的。
若真的找來一個大乘期大圓滿境界的修士渡飛昇劫,跌落境界倒是還好,若是被雷劈得魂飛魄散,那又要怎麼算?
一時之間,竟陷入了僵局。
席禾淵和柴煦早在離開神木宗,出發來北方絕靈海域時,就商議好渾水摸魚的對策。
這會兒眼看著大師姐沒事,有事的似乎是一劍宗,頓時放了心。
商封嵐倒是沒什麼表情,就是想殺一個寇師弟壓壓驚。
蕭輒與沈默然對視一眼,達成共識:這一趟,怕是白跑了。
如此可稱得上是大天災的隕石雨過後,大師姐看上去不但沒受傷,還氣定神閒的,甚至有心情配合他們證明自己沒有不許別人飛昇,便可知要從中謀利,算是徹底泡湯了。
不僅如此,清虛宗和炎極宗像是提前得了什麼訊息一樣,只派了煉虛期修士前來;黃土宗宗主商封嵐對盟友的蕭輒也能痛下殺手;神木宗的兩個從大師姐現身以來除了問安,到現在都沒有發表過看法。
更不用說元洲的乾元宗、紫宸派等的宗主掌門,還有長洲的劍起宗梅璞、黎川洞主奚青昊,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見了大師姐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蕭輒比沈默然想得更多,他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超出了一劍宗那五位太上長老的預估。
他琢磨了一會兒自己這沒來由的感覺,才對大師姐說道:“大師姐言重了。您說的話,我等自然信得過。既然如此,在下必定對太上長老們如實相告。”
林玄真隨意點頭,說道:“請便,不過這裡是四方海域交匯處,可能還會有隕石雨發生,不要再隨便接近此處。待我查清隕石雨的緣由,離開之時便會在此設下陣法。”
只要不是先天金精煉制的法寶,輕易就破壞不了本源道種的小苗,雖然如此,但林玄真覺得,在天柱長成之前,再小心都不過分。
席禾淵來與大師姐告辭,其他宗門見此也紛紛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