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便是欽差大人唐明禮和王閣,自從知州被殺,京城那邊終於來了一道聖旨,責令欽差唐明禮一個月內抓住墨池餘孽,並善後洪州州內大小事宜,如今過去一月有餘,該是回去覆命的時候了。
此時唐明禮才真正知道王閣的謀略手段,洪州知州的死雖然讓聖上很不高興,但看到唐明禮奏摺中寫到當場擊殺了兩位主犯,並且還佈下大網,剩下的餘孽也插翅難逃,聽說皇帝還在朝堂上盛讚了唐明禮,稱可功過相抵。
於唐明禮而言,這是最好不過的訊息了。
“師父,這次回去,再讓岳父去皇帝面前說上幾句好話,禮部尚書的位置應該是牢牢握在我的手中了。”
王閣品了一口小酒,不屑的道:“你就這點追求?”
“這點追求,可滿足不了您徒弟。”唐明禮狡黠一笑。
“只不過聖上那邊都說了功過相抵,他總不能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我一個尚書令噹噹,所以啊,徒兒掌一個禮部尚書,也值當了。”
王閣‘嗯’了一聲,此時小二將桌上原來放的一壺酒換下,重新上了一壺溫酒,唐明禮見王閣杯中已空,連忙提壺滿上,一邊倒一邊笑道:“這次多虧了師父。”
王閣看著壺口往外冒的熱氣,隨後無意便瞥到了角落處正大口往嘴裡送著米飯的背劍青年。
“咦?”
聽到王閣的驚疑聲,唐明禮放下酒壺,不解的問道:“師父,怎麼了?” “墨池其餘餘孽都已伏誅,唯獨去通風報信的小子沒有找到,沒想到在這裡遇上。”
唐明禮一驚,看向那個青年:“師父,你是說他是墨池餘孽?”
“嗯。”
“那咱們是不是叫些衛兵前來,將他緝拿?”
王閣一手捏住酒杯,淡然道:“不急,讓老夫好好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竟是讓姚三銘傳劍於他!”
‘墨池餘孽’伍三七此時吃的興起,完全沒有察覺到另一邊異樣眼神,將碗中最後一粒米攘進嘴裡,心中已是莫大的滿足。
稍作歇息後,他起身走到掌櫃跟前,認真道:“多謝,他日定會報答。”
“客官莫要掛在心上,走好啊。”
“唉!”伍三七答應了一聲,然後聳了聳背後的白露劍,大步走出天心堂。
街上行人攢動,伍三七打了個飽嗝,望著頭頂看似很大,卻沒有太多暖意的太陽,又看了看身上單薄衣服,嘆了口氣:“哎,剛以為搭上了不愁吃穿的墨池,沒想到轉眼間又只剩老子一個人了,看來我伍三七當真是個賤命,不配過那種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啊。”
“不過也習慣了,總還有白露跟著我,不至於連個朋友都沒有!”伍三七自嘲的笑了笑,聳了一下肩膀,對身後的白露劍道:“是不是,朋友?”
白露劍沒什麼回應,在墨池大半年,又在老三的教導之下學了一些入門劍術,伍三七有時候自己都想不通,老三教他的都是些殺人劍招,按老三的說法都是些不易看穿的狠招,可他總覺得老三的動作太慢,按他這個還是外行的人來看,都還能再快一些。
可聽老一常說,墨池劍招最快最好看的,一定是老三了。
而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已經能夠使出劍氣,按老一說的,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這一點伍三七一直都是將信將疑。
不過也無所謂,能學三兩式保命功夫,總是沒錯的。
伍三七這般想著,只覺眼前突然一暗,他抬頭一看,兩個人正好擋住了前方去路。
伍三七沒當回事,打算繞開兩人,沒想到那兩人又再次移到了他的身前,他皺了皺眉頭,不由得道:“別擋道可好?”
“呵呵呵。”對面年長的老者呵呵一笑,不以為意,只是眼睛盯著眼前的伍三七看了又看,直到看到他額頭上那一道豎紋,老者便莫名其妙的皺起了眉頭。
“二位,聽不懂話?”
被惡意擋住去路,又被一位老者這樣毫不顧忌的盯著看,伍三七心裡升起一絲怒意,沉聲問道。
“小兄弟,可還記得我?”
伍三七聽這聲音,覺得格外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便疑惑問道:“你見過我?”
“見過,知州府衙,趴在房頂上的那年輕人不就是你?當時你穿的,還是那灰衣著墨的袍子吧!”
“你是...”
伍三七大驚,幾乎同時手便放在了背後劍柄之上,整個人更是連退幾步,警惕的看著眼前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