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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凱恩甦醒過來,一醒過來他就看到卡基雷奇堆滿笑容的臉,態度跟剛才面對魯安時判若兩人。他關心地詢問凱恩是否有哪裡不舒服,剛才魔藥進入身體之後感覺如何。

凱恩正想說話,卡基雷奇覺得兩人這樣站在這裡說話不太放便,於是又拉著凱恩往一旁的休息室裡走,凱恩進入這間空間不大,但佈局異常奇怪的房間時被嚇了一跳。只見正對他前面的地方放著一個巨大的玻璃器皿,裡面用淡藍色的液體泡著一隻紫色蠑螈,這隻蠑螈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他眼睛緊閉,嘴巴微張,看不出是否還活著。

左邊的牆上掛著一張大的生物結構圖,上面畫的正是蠑螈的身體構成,這張圖佈滿整個牆壁。凱恩看看這張結構圖,又看看玻璃器皿裡的蠑螈,他毫不懷疑這張圖上畫的就是那隻蠑螈的身體結構。

卡基雷奇從堆滿瓶瓶罐罐的桌子上找到水壺,給凱恩倒了一杯水,“來,先喝點水吧,凱恩先生。”他把水杯遞過去給凱恩。

凱恩伸手接過水,溫度冰冷,似乎是許久之前泡開的凝神花茶。這茶要是剛泡好趁熱喝的花口感還行,雖然有點味苦,但回味甘甜,是一種不錯的養生茶類。而現在這杯冷的,味道肯定大不相同,不僅味道比之前要苦,也沒有回甘味道,甚至還有點腥味在裡面。

凱恩將杯子放下,他看著卡基雷奇說:“有事您就問吧。”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問了。我想知道那瓶魔藥進入你的身體之後,你有沒有感覺發生了什麼,嗯...”卡基雷奇想了一下措辭,“就是有沒有類似靈魂脫離肉體的感覺。”

他期待地盯著凱恩。凱恩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他的問題,“有,我的肉體脫離了我的靈魂,然後像是被某種吸力吸到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的樣子像書中描繪的地獄,有岩漿,有骷髏,還有幽靈。對立,那裡的岩漿海洋裡還有一條火龍。之後我走到了一片黑色的森林裡,在那我看到了一隻巨大的火蜥,它比我之前在鬥獸場見過的任何一條火蜥都要大。”

“然後我就又被一股巨大的吸力重新吸了回去,在空中我又見到了一座巨塔,它離我很遠,我看不清它的樣子。後來我就回來了。”說完後,凱恩看到卡基雷奇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眼神顯得熾熱,嘴裡像是在呢喃著“就快了,就快了”之類的話。

他這種神神叨叨的話引起凱恩注意,他詢問卡基雷奇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卡基雷奇很快回過神來,擺擺手道:“沒什麼。”說是他的鍊金術又有所突破,這還得多虧凱恩的幫忙。想到在自己身上做了這麼多鍊金試驗,凱恩又一次發問自己真的不會因此受到什麼傷害嗎。畢竟他對練級是個外行,對魔藥學也不熟悉,這都是那些貴族子弟才能接觸到的深奧東西。

卡基雷奇堅定回答不會有任何傷害,這隻會讓他變得更加強大。威廉皇帝之前不是發過詔令解釋過魔藥的性質了嗎,這些合格的魔藥會提升普通人的各方面的力量天賦,為王朝提供一批強大能戰的勇士,雖然這些用魔藥改造過的超凡者運用了某種鍊金技術,但總體來看是無害的,對使用者本身構不成多大威脅。

卡基雷奇簡短地向凱恩說明這瓶魔藥的大概作用,為的就是要徹底激發他身體的潛能,“屠夫”的力量他使用過了,但是“幽靈”卻沒有,所以這瓶魔藥是普通的激發另一種魔藥效果的引子,他這麼做,為的就是打造比肩賜福者的超凡者。

這種解釋凱恩很難信服,但表面上還是說著感謝這位怪異鍊金老頭的話。若是有一天變得更強大,凱恩一定不會再踏足這個鬼地方。被當成小白鼠做試驗的滋味換誰來都不好受。

他告別卡基雷奇,出了鍊金試驗城堡,騎上自己的馬離開這片陰森的地方。

凱恩走後,魯安耐不住心中好奇,忍著捱罵的風險也要過來卡基雷奇這裡八卦兩句。

“老師,剛剛那瓶魔藥到底是什麼?我怎麼看都不太像我們之前試驗用的那瓶。”他的臉轉向卡基雷奇。

“這當然是我們上次所用的那瓶,你是的腦子是被那頭巖蜥弄糊塗了嗎?啊!聽好了,你個白痴,趕緊去把你的鍊金試驗做好,否則我就把你腦子也鋼化掉!”卡基雷奇那暴躁脾氣在魯安身上又展現出來。

被罵的魯安逃跑似的回到自己的鍊金臺前工作。這時太陽已經西落至地平線,柔弱的光線輕柔拂過大地。橘紅色的太陽緩緩向地平線退下,氣溫正慢慢降低,當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地平線處,寒意偷偷爬上樹梢,掠過高大的城牆,正在高牆上守夜巡視的巡邏士兵身體被這股寒意帶起一陣寒顫,他們稍微緊了緊那身長袍,把自己裹住,抵禦寒冷的侵襲。

凱恩從卡蘭酒館喝了一杯烈酒暖暖身子,臨走又順帶要了一瓶陳年威朗烈酒,他打算帶著在路上喝,因為這種酒不僅價格相對來說比較令人容易接受,而且他對抵禦寒冷很有效果。北地一些部落的野蠻人最喜歡這種酒,他們每次出發打獵前每人都會帶上一瓶在路上喝著抵抗寒潮。

夜間沒有火光,凱恩身上也沒有帶照明物件,唯一能給他提供一點點光亮的只有天上那一輪彎似鐮刀的月牙,他的馬匹在微弱月光下帶著他穿過曠野,迎著撲面而來,尚且存留冬天凜冽氣息的夜風往領地趕回去。

深夜裡,卡基雷奇一個人在實驗室裡對著凱恩今天看到的那頭紫色蠑螈進行某項鍊金試驗。一個人在深夜的鍊金實驗室工作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就算有人希望留下來在他身旁幫他打下手,或是跟著能在學習多一點的鍊金知識,都會被他無情拒絕,他會以無可置疑的語氣把人趕走。如果膽敢有人再做糾纏,那這時他就會咆哮著提醒那人,這是他的地盤!

如此一來便無人能深夜留在這裡看他究竟幹了什麼。安靜的實驗室裡只有卡基雷奇擺弄試驗藥瓶的聲音,但是很快,除了他拿起玻璃器皿碰撞金屬發出的聲音外,他的耳朵中又聽出了另一種熟悉的聲音,這聲音他在前一段時間聽過,好像是上次黑市發生暴動前他在那位自稱尋找聖物的年輕人那聽過。

啊!他記起來了,那年輕人當時自我介紹時說他叫艾比底斯,是“冬獵”塔倫安家族的小子,那位年紀大到不可思議的大薩滿大人讓他來這尋求自己的配合,幫助這年輕人拿回聖物。說來這一切都太巧合了!卡基雷奇自從被派往哈倫斯隱姓埋名為日後尋找聖物打下基礎以來,他整整花費了大半輩子來尋找那位能前往聖物所在地的鑰匙。

好不容易在近期終於讓他遇到了有資格成為鑰匙的人,這時艾比底斯就出現了,這巧合實在令他感到驚訝,要不是那年輕人拿出大薩滿給他的信物,卡基雷奇都不敢相信他的身份。

“卡基雷奇大師,請問我們的計劃什麼時候可以實施呢,下一處黑暗祭壇就準備再次開啟了,我們得抓緊時間。”艾比底斯站在這位鍊金大師身後。

“塔倫安家的小子,我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玩得太過火,可你就是不把我們的警告放在心上。之前在米辛羅那鬼地方養那群該死的紅眼老鼠也就算了,上次為什麼還要去襲擊漢克大街!我們的一切計劃都被你打亂了!還有,想必黑市那件事你也有份吧。”卡基雷奇沒有轉身,依舊在自顧自地進行他手中的試驗。

“惹出這些事我也是沒辦法的嘛,在那貧民區養老鼠是因為我考慮到,我們在離開之後可以利用這些黑暗生物迷惑那些教廷的視線,所以才會派人提前在那養好老鼠備用。這也是為你們著想啊,以免以後找到什麼不利蹤跡連累到你們。至於後面發生的,除了黑市遇到那個炎魔的巫師,對他動手是我任性而為之外,其它的行動可都是不得已目的才做的。”

“可是這些你都沒有提前告訴我們,你惹出來的禍最終還是得由我們來為你善後!你知不知道,黑市的蘇拉已經暴露了,他被蓋烏斯分成了幾塊,扔進了他那該死的魚池裡!”這時,卡基雷奇的聲音才顯出憤怒的音調,他目光直視眼前這個年輕人。

艾比底斯儘量顯示出一副抱歉的模樣,他對卡基雷奇說道:“抱歉,當時並未考慮到突如其來的許多意外,超出預料之外的情況太多了。今後的行動裡我會盡量事先跟你們商量,將意料之外的情況儘量減少。”

“我們的機會不多了,你自己看著辦,這次行動你是主要負責人,搞砸了也是你要面對薩滿大人的懲罰。”

“當然,那...開啟那地方的鑰匙準備得如何?”艾比底斯問道。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只要再準備一段時間就好,總得讓他把魔藥都吸收了才行,不然進到那地方,還沒等靠近就被周圍的亡靈燈吸進去了,那時候我們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幸好這次的藥效控制得好,沒等他靠近那塔就又把他召喚回來了。”卡基雷奇用一塊方巾擦去手上的骯髒汙水。伸手擺弄了一下那蠑螈的頭,從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對這試驗品挺滿意。

“可以大概預算個時間嗎?或許我在此還有些其它事需要去做。”

“可能還需幾個月吧,可能更快,也可能更遲。你自己看著時間估量。”說完,卡基雷奇又繼續進入他的實驗室裡忙碌起來,順手抓起兩瓶恢復藥劑,像喝水一樣往口中灌入。

艾比底斯嘆了口氣,似乎對這個時間並不感到滿意,但又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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