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裡面這麼大,左風也無需刻意收斂法力波動了,畢竟這麼遠的距離,左風認為裡面諸人的神識都達不到這種強度。
“不行,那馮靖手中可是有定山羅盤,萬一他把我誤會成敵方潛伏的修士,會不會導致他分心?”左風剛收起歸凡決,又突然如是想,於是又催動諸神勾來。
諸神勾發出的虛無脈絡,便只拘禁了左風貼身的人形空間,將左風與須彌圓珠內的空間分割開來。
左風之所以不立刻與馮靖等人見面,不是他想要故作神秘,而是他謹慎釋然。以前左風經歷了許多意外之事,所以左風逐漸變得小心了。
說到底,左風的法力修為也才凝元境一層,他最大的憑恃,不過是遠超同輩的神念境界罷了。
左風雖有底氣面對此界的任何修士,但不代表他能輕易地打敗此界的其他頂端修士。左風心裡,尤其對那手持紫霄符的王長青感到忌憚。
畢竟左風也算被紫霄符傷過,當時在巫神水洞前,青雲子激發的紫霄符先是被定山羅盤的兌澤決削弱了,復又被村長控制巫神的力量削弱了,然而左風仍舊被其餘波給轟暈過去,若不是後來村長出手相救,左風都不確定是否還能活著。
所以左風打算好好隱藏一番,好在關鍵時刻能制住那王長青。
於是左風在諸神勾的掩護下,一面放出神識觀察馮靖等人,一面悄悄地向他們飄去。
其實左風的行為倒是適得其反了,他收起歸凡決的剎那,手持定山羅盤的馮靖便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不過左風的修為才凝元境一層,就算他的法力比尋常修士深厚些,他在定山羅盤上對應的亮點,其亮度在馮靖看來,也不過才凝元境五六層的修為。
對於這樣修為的修士,只要被定山羅盤察覺了,一般馮靖是不會看在眼裡的。可是左風動用諸神勾隔絕空間的剎那,他在定山羅盤上對應的亮點突然消失了,這反倒讓馮靖感到震驚。
……
須彌圓珠空間的中心位置,有一個巨大的演舞臺。演舞臺乃是標準的正方形結構,其邊長看著有一百多丈,通體是由平整的巨型花崗石鋪就的。
演舞臺的四周,亦是一級級規整地花崗岩臺階。那些臺階都比較寬,足以容雙人並躺。其高度卻很合適,人若坐在上面剛好能雙腳觸地。
這須彌圓珠空間中不分方向,此刻黑羅宗的修士坐在一邊的臺階上,對面那邊的臺階亦坐著三清拆遷隊的修士。
“知空大師,這須彌空間不是已經封鎖了嗎,方才我的定山羅盤卻監測到了一個隱藏的修士!”馮靖神色凝重地向知空和尚傳音道。
“不可能啊!這須彌空間向來只有金剛門的主持方丈才能得知並掌控,否則老衲也不能輕易地啟用外界的法陣,將眾人挪進裡面來。”知空和尚聞言,震驚得抬起了頭,“如若此間早被三清拆遷隊發現了,難不成是他們故意不抵抗,順其自然地跟著進來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大師可否有辦法核實?”馮靖突然覺得無比焦躁,倘若這須彌空間中,還有大量定山羅盤無法察覺的敵方修士潛伏著,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老衲嘗試一番!”知空和尚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便閉上眼睛,悄悄地掐起法決,細細查探起須彌空間中的各處位置來。
半晌之後,知空和尚睜開眼睛,輕微地對馮靖搖了搖頭:“馮宗主,我已經將所有位置都查探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會不會是定山羅盤受損之後,功能有些異常?”
馮靖微微搖頭表示否定。
知空和尚頓了頓,又對馮靖傳音道:“倘若真有那般修士,既能躲過定山羅盤的探測,又能躲過我這須彌圓珠之主的查探,那麼他該有何等不可思議的神通?這樣的修士便不是我們對付得了的,他又何須隱藏?大敵當前,馮宗主不可亂了心志!”
知空和尚悄悄動用了佛喝之術,他擔心馮靖進境過快,所以在心境上有所缺陷。
“我知曉,既然如此,此事便這樣吧,你我稍微留心一二便可,不比讓他們知曉了。”馮靖聞言一愣,點點頭回道。
其他人明顯察覺到馮靖和知空和尚的傳音波動,不過又不清楚他們說的是什麼,都覺得無比好奇。
突然,黑羅宗的眾人只聽得對面三清拆遷隊有人喝道:“知空禿驢,你將我等挪進這鬼地方中許久了,說是要來個文鬥,不知你們可商量出人選了?再不快點,我擔心你們在外界的弟子都死光了,到時候沒人差使了,你們拿什麼資源與我等賠罪?”
“對啊知空和尚,你們黑羅宗的毛頭宗主不頂事,半天也吭不出個屁來,所以我們只好問你了。不如這樣,黑羅宗的土元秘境可比你金剛門好多了,你再使出點暗藏的手段,將那小子宗主給制住了,咱大家把你推上黑羅宗宗主之位!這金剛門的地盤嘛,你便讓與我等了,如何?”
“老和尚!為何不吭聲!你不是挺有能耐嗎?隨便將大家夥兒拘禁進來了,對付一個毛頭小子自不在話下。我說說你們幾個,知空、靈夢、黎劍蘭,你們簡直是三大孬種,也太不爭氣了,硬是讓一個毛頭小子當宗主,難怪守不住自己的宗門!”
……
此間雖然都是凝元境以上的修士,放在外界都是鼎鼎有名的修仙界前輩,可是三清拆遷隊的眾人們汙言穢語地罵了半晌,其內容無非是貶低與挑唆,聽得左風連連皺眉。
好在黑羅宗這邊都是一些成名已久的修仙界前輩,對此他們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並不覺得如何難受。
大家夥兒只是擔心地看向馮靖,怕他年輕氣盛受不住激而亂了心緒。
“呵呵,我雖年輕,經歷的諸事未必比諸位少了,諸位無需為我擔心。”馮靖微微一笑,淡淡地對眾人說道。
說起來,墜入巫神水洞的幾個月裡,是馮靖經歷過的最難受的時期。如今的幾句風言風語與之一比,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大師,外間還未有訊息傳來嗎?總要得知外界的情況我們才好安排。”馮靖轉過頭對知空道,然後又掃視了眾人,“諸位不可過於慳吝言辭,咱們這邊可有幾大女將,該罵回去還是要罵的,能削弱對方一分是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