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同村的婆子,聽著王小六二人交流,心中嘖嘖稱奇。
早就聽聞陳老婆子的極品,今天更是漲見識了。對比起來,同村其他刻薄的婆母,還真不算什麼。
包括她自己。
可不是嘛,誰家磋磨兒媳,不是關了門在扳扯?這陳老婆子倒好,嚷嚷地恨不得人盡皆知……
兒媳被個老頭子看光了身子?即便老頭子是大夫,那在封建的古代也會給人留下詬病的。
前頭兩個兒媳就被陳老婆子磋磨沒了,這個更好,生怕以後沒二流子之輩騷擾是吧?
鋪子內。
陳老婆子見耍橫不管用,便想著賴賬。
她眼珠子轉得極快,一看就是有陰招的。
一旁觀察的薛大夫兒媳,煩不勝煩,不顧後宅夫人的端莊,翻了個白眼。
果真,陳老婆子張口就來:“哎喲,突然想起來身上沒帶夠銀子,容我回家再……”
薛大夫是善人,但不是爛好人,不然也不會開門做生意了。
他擰眉道:“去叫幾個人來,打聽下這婆子家住哪兒,親自上門要回診金。”
陳老婆子臉一黑。
藥童匆匆留下兩個字“好嘞”,跟泥鰍一樣滑,從陳老婆子黑指甲下逃脫,溜走。
陳老婆子知道得罪薛大夫的後果,也曉得人家這次不會善了,於是將氣撒在梅花身上。她狠狠擰了把梅花的胳膊,“你個騷蹄子!bi裡生了瘡的!怎麼生個娃兒這麼費事!還生的還是倆賠錢貨!作孽哦!家裡錢財得留給我孫兒娶媳婦兒的喲!明日,明日我就讓我兒休了你!”
話是這麼說,但賬最終記在陳家身上,那陳老婆子還不是得在梅花身上討,且會輕易放過梅花?
薛大夫兒媳剛想阻止陳老婆子的黑手,被公爹虛空攔了下來。見公爹搖了搖頭,薛大夫兒媳這才意識到什麼,嘆了口氣。
連生孩子這種大事,這老婆子都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顧產婦的聲譽,將汙水往公爹身上潑。她這要一時心軟,上前阻止了,且不是將禍水引到自己頭上?也幸好公爹瞧得通透,不然真因一時心善惹得一身騷了。
陳老婆子還真起了最後一絲掙扎,只要薛家人敢上前阻攔,她就敢訛!誰曉得……
陳老婆子氣急了!
誰曉得傳聞中心善的薛大夫,其實是個道貌岸然的!他兒媳看到剛生完的小娘子受欺負,都於心不忍,眼瞧著她的計劃就要成功了,卻被這糟老頭子給攔了下來!
一個不如意,陳老婆子下手更狠了,嘴裡罵得更狠,髒字不帶重樣的。
“騷貨!吃家裡的,用家裡的,肚子還不爭氣!怎麼我兒就娶回來你這麼個喪門星!一點用處都沒有!還白花了這麼多銀子!明日,明日就把你賣進那勾欄裡……”
梅花疼嗎?當然疼。
剛生完的疼,以及被陳老婆子掐得疼,更疼的是心。
怪爹孃把她推進這火坑,恨嫂子的心狠,怨哥哥不作為,憎陳家人不把兒媳當人!
她想一頭撞死一了百了,可懷中拼死生下的閨女怎麼辦?她想到陳麻子前頭兩個閨女的下場,遇上她這個後孃還好,若在她死後,陳家再娶回來一個不好相與的,她的女兒該怎麼辦?兩個繼女日子又是如何艱難啊!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