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臧月無聲無息地退出房間,小易也跟著緩過神來,退出屋子,將門掩好。
唐臧月:“易兄弟方便說說什麼情況嗎?”
小易擦乾眼淚,眼底糅雜了許多情緒,最終化作恨意,將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自從邊關回來,相依為命的母親時常咳嗽,看了許多大夫也不見好,後來是姓陳的大哥給了方子才有好轉。
可,也只是剛開始小易娘咳嗽穩定,後來越來越嚴重。
他也懷疑過那方子有問題,找了最大藥鋪的大夫瞧過,對方卻說方子沒問題,現在咳血是將體內淤血咳出來,等咳完了,咳過了,就會好轉。誰知道,誰知道……
那可是過命交情的兄弟啊!
“都是我害了娘,今日我定要為娘討個說法!”
被唐臧月給攔了下來。
“你要如何討說法?”
“自然是……”
“說理?將真相大白於眾?你確定這樣能討到說法?”
“為何不能?”小易因唐臧月那雙沉靜的眸子,冷靜下來。
她身上有那種經過歲月沉澱的氣質,像是泰山般穩重,甚至那種影響周圍人的魔力,讓他們一掃燥鬱等負面情緒。
“我一個學藝不精之人,都能一眼看出這藥方有問題,這裡卻沒一個大夫能看出有問題?”
這麼說,能讓這小子知道,這牽連,夠廣,夠嚴重了吧?
小易一怔,瞳孔微縮,渾身打了個冷顫。
唐臧月:“再聯想到你從邊關回來後的變故,怕是有背景的人想對付你,而下面的人不敢惹事,只能裝聾作啞。”
“那、我只能白吃這虧?我這一生也沒做什麼壞事,更沒得罪過達官貴人,怎會、怎會……”
“你當真沒得罪過人嗎?想想時間點,從邊關回來,便撞上的變故。”
小易臉色剎白,“你是說,是說……”
當初在邊關同唐家套熱乎的話,終是留下後續。
昏君的眼線能是什麼好人?
昏君之所以留著蕭家,自是有用武之地,至於那些沒用處,還敢明目張膽得罪天家的,躲不過一個字——死。
小易娘現在局面,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讓小易嚐到別離之苦,以及其他苦頭了。
“告訴你藥方的是?”
“不可能啊,這不可能的……”小易其實不太能相信是陳大哥做的。
他想找陳大哥,也是堅信對方受了矇騙。
小易沉寂在自己世界裡,嘀咕了兩句,又抬眸看向唐臧月,“當初在邊關,我同唐老夫人多說了兩句,我那個兄弟還為我著想,攔著我。況且流放路上,我們互相救過命,不可能是他吧……”
唐臧月揉了揉眉心,“人之將死,良善之人自是會顧著身邊的人,但活著會備受各方壓力,在這些壓力下,為了家人,為了朋友,多多少少是會變的。”
“所以……”
“你與你母親受唐老夫人牽連,我會幫你們逃離長安這個是非之地。”
“可我……”
“是捨不得現在的官位?現在的俸祿?有命拿這些嗎?”
見小易臉色蒼白,唐臧月微微嘆了口氣,“主動離京,前往其他地方或許還有奔頭,留在長安只有死路一條。”
“你為什麼……”
“幫你?”唐臧月接下他的話。
小易忙不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