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許並沒有什麼東西。
他來的時候只帶了只貓，走的時候也只帶了那隻貓。
他還穿著來時候的那身衣服，貓縮在他的臂彎裡，有些茫然，小聲地“喵喵”著。
它探了個腦袋，扒著江許的衣服，勉勉強強探出一個腦袋，圓溜溜的眼睛望著沈九。
江許倒是沒看她。
他低著頭，眉眼都耷拉著，長長的睫毛垂下，唇瓣緊抿著，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一般。
他小聲道：“姐姐。”
沈九莫得感情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就一個弟弟。”
她快刀斬亂麻，走到江許身邊，幫他推開了門：“出去吧，我就不送了。”
貓拿肉墊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歪了歪腦袋，軟軟地“喵”了一聲。
沈九拿指尖撥開貓爪子，又趁機偷偷捏了捏它的肉墊墊，然後一本正經地收回手，將手插進了口袋裡。
口袋裡有點兒細小的東西，沈九拿指尖捏了捏。
方方正正的小東西，被塑膠紙包裹著，捏起了有些硬。
沈九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昨天那個計程車司機找給她的一小把糖。
她捏了一會兒口袋中的糖，看了看江許可憐巴巴的背影，還是嘆了口氣：“江許。”
那少年驟然回過了身，眼巴巴地看向了她。
沈九走過去，把那幾顆糖放到了江許的臂彎裡：“早點回家。”
江許的面容一下子垮了。
他安靜地注視了一會兒沈九，半晌，低聲道：“姐姐。”
沈九心中忽地警鈴大作，她猛地退後了一步，回到屋裡：“沒別的事了，你走吧。”
她抬手就關上了門。
然後沈九貼著門板站了一會兒，還是猶豫著靠向了貓眼，將眼睛貼了上去。
江許抱著貓站在樓道里，昏黃的燈光照下來，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他面對著大門，眼睫毛微微垂下，手指搭在懷裡的貓上，低而輕地說著什麼。
然後他抬起頭，目光輕輕往她這裡一瞥，轉過身，向著樓下走去。
沈九微微鬆了口氣。
她退回一步，轉回身回到屋裡，張開手大字一般躺到了床上。
要賴在家裡住的小孩走了，錢的事情暫時有了著落，進選秀節目後手機上交，沈家人聯絡不到她，她暫時可以落一陣子清閒。
日子怎麼這麼美好呢？
沈九快樂地將手機掏了出來，下載了最近流行的一個遊戲。
她的快樂只持續到了第二天中午。
沈九站在複選的地方，握著自己的牌子，尷尬地站在表演區。
“四十八號沈九。”稽核區坐著的人抬了一下頭，抬起手，示意她：“開始你的表演。”
沈九呆住了。
她沒有接到任何通知，壓根不知道複選是要表演才藝的，所以什麼都沒有準備。
她總不能給他們表演一個現場砍喪屍吧？
沈九舔了一下唇，僵硬地想了一下自己和原主會的技能，然後低聲道：“我可以唱歌嗎？”
稽核區的人眉眼動也沒動：“請便。”
沈九回憶了一下自己會的歌曲，然後她試探著哼了一下曲調，唱了兩句。
之前一直沒有表情的，稽核區的人忽然變了神情。